“宴书臣在哪, 给我去找”容鉴吼道。禁军侍卫不敢耽误, 当下连滚带爬出了观礼看台。
这个混账东西容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即便云山郡驻军能从严州借道,绕道北上, 邱遮怎么会一丝消息都没有
容鉴眸间微僵。
忽得转眸看向邱遮, 邱遮也全然僵住。
云山郡驻军北上, 他怎么不知晓
但区廷早前还在同他抱怨, 说侯爷隐忍太久, 若是再隔一月没有侯爷消息, 他要率军北上去寻侯爷踪迹
而柏子涧也一直在北关, 说不寻到侯爷尸首, 不回京
一个区廷,一个柏子涧, 所以他才断定侯爷这次是进退维谷, 骑虎难下,也命在旦夕
邱遮此时似是也才反应过来。
演戏,区廷和柏子涧都是在做戏
云山郡驻军要北上至少需要月余两月, 再加上要绕行严州的时间, 路上又要不引人怀疑, 分批行进,起码要四五个月之久, 那就是四五个月前, 侯爷便动了要起事之心却一直隐忍明面上被逼迫带兵讨伐朝阳郡, 又在北关同巴尔殊死大战一场, 实则, 却在暗度陈仓,利用这四五个月的时间,调了云山郡驻军北上攻城
邱遮一脸惶恐
那四五个月前,侯爷便知晓他是内线了,所以通过他,一直不断传递云山郡按兵不动和侯爷确实在北关失踪,将士悲痛欲绝的消息给殿上
他
他的身份至少在四五个月前便暴露了
邱遮脚下一软,跌坐回观礼看台的位置上。原来他一直被侯爷利用,混淆殿上和京中的视听,让京中都以为侯爷被迫讨伐许家,云山郡来不及做打算,而后又遇上了巴尔南下,侯爷被走投无路,兵行险著去取哈南平胡的首级,最后困在巴尔的大雪封山里
这些,都在侯爷的运筹帷幄中
邱遮额头渗出涔涔冷汗,整个后背都僵硬住。
如此缜密的心思,蛰伏了这么久,以侯爷的性子必定是做好了十全的准备
许昭死在北关,许老夫人死在朝阳郡邱遮喉间惊慌咽了咽,今日京中要出事,京中要变天了
容鉴见他一脸呆若木鸡的模样,知晓邱遮已是个废棋。
柏炎竟然堂而皇之让一个废棋来他这里混淆视听
容鉴愤恨。
他惯来谨慎,这回竟却大意在了柏炎这里。
他自以为用连环计将柏炎逼到绝路,再不济同巴尔联手,一定将柏炎逼死在出征路上,却没想到,柏炎竟反过来将他一军
如今他在明,柏炎在暗。
眼下柏炎究竟在何处,他都不知晓,只知道战火烧到了北城门处。
他在明处,任柏炎狙击。
容鉴心中既愤恨,又飞快计量着,论用兵打仗,他决然不是柏炎这个久在沙场之人的对手。
柏炎要攻北城门,自有他要攻北城门的原因。
北城门怕是要失手。
若是云山郡驻军入京,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柏炎眼下在何处他都不知晓
“陛下”中宫有些担心,“可是要先回宫中暂避”
容鉴看了看她,没有应声。
汝河在京中南端,宫中在城中心处。
一旦北门失守,他们再贸然回宫,便是迎着攻入城中的乱军,十有八九会和柏炎手下的云山郡驻军遇上。
若是当场擒住,必定死路一条
“不能回宫”容鉴死守着淡定,往南走便是行宫,行宫外也有旁的驻军在,柏炎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