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停下来,她亦有她的骄傲。
骄傲会掉
忽得,惊雷照亮半空,有道身影却不知跟上前,手中的油纸伞牢牢挡在她眼前,任凭这半空的惊雷响彻了云霄,好似就这一人一伞便,可遮挡住所有的风雨一般。
她抬眸看他,有些看楞。
他却见她脸上雨水与泪水分不出。
他嘴角勾勾,轻道仿佛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我以为多大能耐”
她双眸微滞。
“我陪你,可还会怕”他一手牵起她的掌心,一手从容撑起油纸伞,挡在长廊靠外的一侧。
苏锦错愕看他。
他亦不容分说转身,险些将她待得脚下踉跄。
苏锦骇然,只得伸手攥紧他,才免了摔倒在地上。
但由得这份攥紧,他的手便再未松开过。
亦再未开过口。
仿佛之间,神色又回到了先前的淡然与沉稳模样,只剩一张侧颜在长廊中摇曳的灯光中剪影出一道精致绝伦的轮廓,一个秀颀挺拔的身影。
便是这道秀颀挺拔的身影,一手牵着她,一手撑着伞,陪她在风雨交加中,走完了柳家最后一程。
直至许久之后,她都还记得这一日。
往后多年,她亦如此陪着他,走完一程又一程的风雨。
也都是后话。
当下,偏厅外的婆子丫鬟惊诧不已,但都不敢上前,面面相觑着,更不敢问起,就这般看柏炎撑伞牵了苏锦从跟前走过。
等人走过,婆子丫鬟吓得合不拢嘴,刚要开口,又见另一人同夫人身边的白巧姑娘一道撑伞往前撵。
丫鬟婆子们更不敢说话。
直到眼前的人都统统走了,却见这偏厅中还未见有人出来。
丫鬟婆子们心中忽得警觉,大人才将高中不假,怎么这柳家家中就似是变天了
柏炎牵着苏锦,一直从长廊走出偏厅,又从偏厅走出了柳府。
他亦不管旁人目光如何。
沿路的柳家下人都呆若木鸡。
柳府外街道上,前后隔得稍远,正好停了两辆马车。
马车虽停在对面街道的屋檐下,可大风吹着,屋檐下也都是水。
车夫自是不好入马车内,都穿着蓑衣斗笠在驾车的位置上候着,目光焦急得看着柳府大门口,只盼着里面的人快些出来,好离了这地方去。
但柳府的大门一直紧扣着,亦不知还要等到多长时间。
这靠街头的马车是周家的。
马车里坐了周穆清的兄长,周宗正。
“还没出来吗”马车里的周宗正忍不住又开口问起。
光是这一会儿,都已问了好几回了。
马车外,车夫叹道“大公子,真没有。”
但车夫这头分明应了声,周宗正在马车里却实在耐不住性子。
今天是他同柳致远一道回的柳家。柳致远要休妻,他要一同来盯着。
今时不同往日,柳致远如今高中,又是殿中钦点的探花,日后前程似锦,殿中又亲授了翰林院编修之职,即将携夫人入京赴任。妹妹同柳致远的婚事一日未落定,便都夜长梦多。可这婚事要落定,就需得先将柳致远的原配苏锦给赶出府。
听闻那苏锦在柳家家中三年,深得柳老太爷和老太太柳王氏喜欢,他是怕今日这事不能顺利。
要他说,依照柳致远先前的态度,这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