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旻将书本合起,放在一旁, 向她抬起一手“来。”
苏若华怀中抱着花枝, 略一犹豫, 还是走上前去。
陆旻拉过她, 令她坐在了怀中, 说道“朕才走开一会儿功夫,你就跑出去了。想必, 平日里朕在跟前, 你拘束的狠了。”
苏若华微微一顿, 片刻才说道“也并非如此,不过随手的差事, 也能顺道走走罢了。倘或皇上不喜欢,往后我不会再随意外出了。”
陆旻却不容她说完, 双手搂紧了她, 竟吻了上去。
苏若华不防如此, 闭目承受, 却觉今日陆旻有些怪异,这亲热的举动里带了几分粗鲁,似有怒气,似在发泄, 更似是强行占有征服什么。
与之前他懵懂无知时的生涩举动全然不同,他这是刻意的。
两人纠缠着,杏花不堪,花瓣竟洒落一身。
半晌,陆旻方才自她唇上抬首,嗓音暗哑道“朕没说不让你出去,然而回来见不着你,心里就不高兴。”
苏若华却红着脸,垂首低低嗔道“皇上也真是的,李公公还在一旁看着呢。”
李忠听见,忙低头道“姑娘放心,奴才什么也没看见。”
陆旻莞尔一笑“你不用拿他来遮羞了,都是内侍,他在也同不在没什么差别。”说着,他又默然不语了。
苏若华只觉得陆旻甚是反常,明明察觉出他在因什么事生气,他却偏偏不曾表露。在她面前,陆旻向来率性而为,有时甚至可谓是胡作非为。能有什么事,让这个任性的帝王隐忍不发
她也乖觉,并未多问,只是含笑问道“皇上喜欢这杏花么”
陆旻这方看了一眼她怀中的杏花枝,虽已落了些许,但仍有大半在枝头,如冰似雪,清雅细丽,人面花颜,相得益彰,便说道“赵佶言此花,易得凋零。不是什么吉祥寓意,看看倒是还好。”
苏若华微笑道“赵佶是亡国之君,自然满眼皆是颓丧。皇上勤于国政,文韬武略,怎能与他相提并论我倒记得有一句旧诗,也是讲杏花的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杏花看着娇弱,倒是颇有一番气节。其实呢,这些花花草草,不过应时而生,万物生长自有它自己的规律。吟诗作赋,不过是人聊以寄托情怀罢了。吉祥也好,不吉也罢,与它何干呢”
陆旻看着她,不由笑了一声,竟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说道“你总有这些奇谈怪论,朕还说不过你。”
苏若华看他终于笑了,便搂住了他的脖颈,柔声问道“皇上可算高兴了么您皱着眉头,这底下人的更是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了。”笑了两声,又道“我去将这些杏花插瓶,摆在寝殿里,皇上看好不好”
陆旻笑道“你费心折来的,那自然是好。插好了叫朕瞧瞧,朕若喜欢,就摆在太和殿里。”
苏若华说道“这可使不得,小家子气的东西,摆在大殿上,可不叫外臣们笑话吗”说着,便轻轻自陆旻怀中扎挣出来,抱着花枝出去叫露珠寻花瓶。
待她去后,陆旻坐在炕上,看着一地的杏花瓣,默然不语。
李忠从旁劝道“皇上,奴才以为,若华姑娘从来端庄稳重,恪守宫规,颇有妇德,不会”
陆旻摇头道“朕信得过若华的为人,她绝不会行出秽乱宫闱的恶行。”
李忠连连点头,又问道“那皇上,您”
陆旻摩挲了一下额头,半晌叹息道“朕心里就是不痛快。”
李忠不由叹息了一声,他心中当然明白这个结扣在哪儿皇帝是什么是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