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番热闹却并没能打动皇帝的心肠, 除了口头褒奖并循例的赏赐外,众连皇帝的面也见不着。
虽如此, 这些一心讨宠的女人,只当此举奏效, 越发卖力起来。
而陆旻在太和殿里, 每日为如何周转调拨银两发愁,国库已调拨了许多过去, 到底不能足够。除却安抚百姓,以度灾年, 陆旻今岁更想于旱情各地广开蓄水池, 于涝区兴修河堤。黄淮地区, 旱涝交替,总是周朝统治者的一块心头大。陆旻曾召集工部、户部官员商议此事, 要拿出个一劳永逸的对策。众臣子议论了许久, 除却大修水利工程外, 并无良策。然而这等巨大工程,耗费人力物力无数, 虽是好事, 但如若调度无方, 反倒易激起民变。
陆旻正为此事焦头烂额,忽听殿外有人高诵佛号,他暴躁不已, 大喝道“这是什么,如此胆大,敢在太和殿外这般喧哗”
李忠忙出去看过,回来报道“皇上,这是花才人在外为国祈福,所以如此诵经。”
陆旻怒道“既要为国祈福,诵经为何不去千佛殿绕着朕办公的大殿吵嚷不休,是何居心”
李忠回道“皇上,这花才人说她在佛前发了宏愿,要围着太和殿绕九十九圈、念诵八十一遍求雨经文,所以才如此行事。”
陆旻怒极反笑道“她既是这等虔诚,那也不必留在后宫,朕就圆了她这份心愿。李忠,传朕旨意,才人花氏,虔诚向佛,一心为国祈福,愿以身侍佛。此志可敬,朕不能阻拦,特赐号净空,许其落发于甜水庵出家礼佛。”
李忠登时一怔,皇帝这旨意,算是把花才人给强行出家了。
这等事,其实不算稀奇,本朝多有嫔妃以各种缘由,或于尼庵修行的,或真落发出家的,但大多是皇帝大行,嫔妃无可托身,方做如此打算,比如恭懿太妃当年便是如此情形。
这皇帝亲自降旨,要嫔妃出家的,还真是头回见。
李忠略一迟疑,陆旻便冷冷的逼视着他,斥道“怎么,朕的旨意,已经传不下去了是么”
李忠慌忙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传旨”言罢,擦了擦额上的汗,三步并作两步往殿外奔去。
陆旻又看向殿下那一众呆若木鸡的朝臣,说道“诸位卿家,适才说到朕欲沿着黄河上游修筑河堤,开挖河道,引河水入旱区,扩建蓄水池三百座。诸位有何见解”
众朝臣回过神来,户部尚书岑书宇出言道“皇上,此举所需人力财力委实惊人,今年又正逢灾年,恐朝廷力有不逮,要激起民变啊”
陆旻摇头道“正因今岁是灾年,河南一带荒芜了许多农田,大量农民无业无粮,几成流民。广建粥厂,不过救济一时,且只能令人果腹,再无别的益处。这些人无业无为,吃饱喝足,仍要生事。开凿水渠,便需雇佣大量工人,朝廷给钱给粮,便能安顿许多人口。何况,兴修水利于今后治河灌溉都大有好处。且不致使其人口大量流失,来年春耕又缺了劳力。再则,朕也并非要今岁一年便兴修完毕,总要徐徐渐进。今岁兴修多少里河道、修建多少座蓄水池,总需人力多少、所费钱粮几何,朕这两日已仔细算了一番,今日便与诸位商议商议。”言罢,示意刘金贵。
刘金贵便将皇帝一早写好交于他的文章拿出,荡荡如流水一般的念诵了一番。
众臣子听得哑口无言,看着上首那泰然自若的皇帝,不由各自心中暗道当今这位圣上,年岁轻轻,手腕倒是老辣,什么都思虑全了,全不给人退路的。
户部与工部的一应官员,更是冷汗直流。
这对于国库钱粮所剩几何,每年所用几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