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华微笑道“她摔的是皇上的砚台,夺的是本宫的宠爱,皇上不恼,本宫也不恼,你却恼些什么”
春桃顿足道“娘娘,您得上些心了。奴才往年没进宫时就听说,民间许多夫妻,原本好好的,这做娘子的怀了身孕,不能伺候丈夫这敦伦之事,丈夫耐不住寂寞,就要养小婆子养丫头了。一来二去,两口子为了这些事拌嘴生气,更叫外人趁虚而入。”
苏若华听着,噗嗤笑了一声,颔首道“你倒是很懂呢,往后你嫁了人,本宫便不怕你被人趁虚而入了。”
春桃急道“娘娘,您还打趣儿奴才呢”
苏若华打断了她的话“行啦,没什么大不了的,皇上人虽没来,不是一日两次打发人过来么这便是告知六宫,翊坤宫的风吹草动,他都留心着呢。再则,你瞧皇上近来虽常见赵贵妃,可有点她侍寝”
春桃想了想,亦说道“说来也奇怪,太后娘娘见皇上与贵妃关系比往常融洽许多,便不时的提醒皇上,要贵妃娘娘过去侍寝,皇上只是不理会。甚而前两日,天都晚了,太后娘娘带着贵妃去了养心殿,一直拖到入寝时分,太后方才离去。可太后前脚刚走,皇上就把贵妃给遣送出来,说他头疼,不喜人在跟前。娘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呢”
苏若华莞尔道“能让你看出来,皇上也就不是皇上了。”说着,她便问道“让你拿账本,可取来了这些日子流水大,本宫可得仔细盯着些,别出了疏漏,反落人话柄。”
春桃点头,从怀中将账本取出,递了上去“都拿来了,请娘娘过目。”
苏若华接了过去,便翻阅起来,一笔笔的核算钱货进出。
春桃不懂这些,只在一旁替她打扇。
须臾算过账目,苏若华见并无异样,便将账簿搁在了一旁,说道“这些人办事倒还算可靠,没有偷奸耍滑,从中落钱的。其实多少落些也是常情,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但若放任不管,那窟窿可就越捅越大了。”
春桃便问道“娘娘,其实您想行好,只需把银子分派给各处就是了,何必还大费周章,使人采买物品,再各处分发咱们又要买货,娘娘又要算账,又要派人去发,凭空倒多了许多差事出来。”
苏若华浅笑道“这便是你不懂了,倘或把银子送过去,这各处正副管事的岂有不克扣的层层盘剥下去,到了底下还能余下多少只怕那些下等的宫人,是一文也落不着的。到头来,咱们只是白拿银子,肥了他们。这送东西过去呢,一来他们吞不了那么多,二来众目睽睽,翊坤宫送了这许多物资,他们真不发给下面的人,人也要闹的。”
春桃听着,不由叹服道“还是娘娘思虑周全,奴才便想不到这么多了。”
芳年端着一方托盘进来,微笑道“娘娘,宫女心莲新调和了一味香出来,请您试试。奴才方才放入熏香炉内闻了,倒是有些意思。”
芳年随着苏若华学了一段时日的合香,眼界也算开阔,能得她赞赏,该是有些意思的了。
苏若华来了兴致,说道“好啊,放到熏香炉里罢。”
春桃听着,忙取来苏若华日常用的那盏梅子青细瓷熏香炉来,点燃了炉炭。
芳年便将托盘中的香粉舀了一勺置入托盘上,轻轻盖上了盖子。
只须臾功夫,青烟便袅袅而出,萦绕室内。
众人细品,这香酸酸甜甜,果香浓郁,其中又含了些许玫瑰花香,倒比平日所用,更见活泼有趣。
春桃笑道“娘娘,这香果然有些意思。奴才闻着,倒是不常见的。”
苏若华淡淡一笑,颔首道“的确有意思。”便吩咐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