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书案后面,清冷的话音传来“既是还要见太后,那便尽早去吧。”
苏若华理了理衣衫,向他欠身行礼,便要出去。
走到门上,却听陆旻又道“若华,你且记住,朕是天子,是这普天之下的主人。你,迟早会是朕的人。”
苏若华步履微缓,似有迟疑,但终究还是去了。
眼见那抹倩影没入帘后,陆旻颓然坐在紫檀木镂雕葫芦八宝扶手椅上。
这年轻的帝王,只觉得无奈与怅然。
哪怕同朝臣与太后周旋争锋,都无有像现下这般茫然无措。
他拿她一点法子都无,毕竟还是不想勉强她,不然一道旨意他就能把她弄到自己床榻上。
陆旻一手扶额,狭长的双眸轻轻阖上。
李忠在门外守候多时,他甚而在心里盘算着,这若是皇上要宠幸若华姑娘,要多少时候
他是服侍过先帝,对这些事算轻车熟路,但当今圣上的本事,那谁也不知道啊
正当他打算吩咐刘金贵预备热水手巾乃至于新的女子衣物时,转头就见苏若华从里面匆匆出来。
李忠慌忙满面堆笑,迎上前去,才张口“恭”喜还没出来,就生生咽了下去,改口问道“哟,若华姑娘,您这是怎么啦”
苏若华面上微红,神情却有几分惶惑,她摇了摇头,匆匆下阶而去。
李忠瞧着她的背影,抱着拂尘咂摸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若真有了幸,那可是圣宠,跑什么呀”
刘金贵从旁问道“师傅,这热水还备吗”
李忠横了他一眼“备个屁,没看这人都跑了”
苏若华离了养心殿,顺着宫道快步疾行,凉风吹过她滚烫的脸颊,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紧。
他终于说了,他果然是这个意思。
然而,皇帝是全天下最不能托付真心的男人了。
在深宫多年,她早已看明白了
但是这份缭乱的心境,却又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