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偌大的皇宫内生活了整整十八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能做到不为所动,唯独在面对姬恨雪时,心就乱了,乱得不成样子,却又要装作面如止水。
扁御医已经进去好一会儿,眼看快过了亥时,金公公又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着急地在殿外踱来踱去。
姬恨雪沉默地立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宫墙。
他刚来这个世界时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那是华沧的皇宫,宫墙比这里还要高,高得仿佛看不见尽头。
后来,他离开了,离开的路上遭人追杀,还意外救下了一名蓝衣少年。
少年生得唇红齿白,模样清秀,俨然是个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的小公子。
姬恨雪不可否认,他是看上了那张脸。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那名蓝衣少年依然念念不忘。直到不久前他来了云阆,假装巧合地救了化名为晏刑的聂厌白。
另一边的金公公仍在来回踱步,整个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该不会是殿下的身体真有什么毛病吧金公公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目光落在纹丝不动的姬恨雪身上。
这位地坤美人送来东宫才一天不到,又冰又冷,却甚是讨得太子殿下的欢心,整整一天几乎都和太子殿下待在一起。
金公公迟疑了半晌,小心地开口问他“冒昧一问,公子姓氏为何”他只知道这位地坤美人名叫沙儿,却不知姓什么。
姬恨雪淡淡地回答“我姓姬。”
“原来是姬公子。”金公公听到这个姓时心念一动,他入宫得早,是宫里的老人了,多少会听着点外面的风声,比如华沧皇室便是姬姓。
金公公没往远了想,他最关心的还是太子殿下的身体。日后太子殿下若是登了基,他便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会儿对太子殿下的事上点儿心总错不了。
金公公这么想着,又小声地问了一句“姬公子今日与殿下行了那事,可曾发现殿下有不对的地方做奴才的也是担心殿下的身体,姬公子莫作多想。”
姬恨雪没多想什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金公公,问得简单又直白“那事是什么事”
金公公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就是那种事。”
姬恨雪一脸茫然“哪种事金公公不妨直说。”
“哎,那种事怎么好意思直说”这类皇室的私事是不可私下议论的,在加强暗示的同时,金公公努力说得隐晦些,“殿下刚分化成天乾,以前从没尝过这里面的滋味,难免不懂节制”
“等等。”姬恨雪打断他的话,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金公公眨了眨眼,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讷讷回答“殿下刚分化成天乾”
姬恨雪怔住“他不是分化成了地坤吗”
“啊”这下轮到金公公诧然了,“殿下是未来的国主,自然会分化是天乾,怎可能会是地坤呢。”
聂厌白分化成了天乾是他误会了
姬恨雪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思绪,回想这一日发生的种种,确实是自己先将聂厌白代入成了地坤,而聂厌白也并未作出任何解释。
金公公半天没缓过神,万万没想到这位地坤美人竟把太子殿下当成了同类。
难道说,太子殿下真的没对他做什么否则他又怎会连天乾地坤都分不清楚。
姬恨雪仍然有些怀疑,问金公公“你如何判定他是分化成了天乾,而不是地坤”
“因为”金公公话还没说完,殿门打开了,扁御医提着药箱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