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辞摇摇头“如果你一定要问那个幻觉正不正常,从逻辑上说是不正常的。但这个幻觉不影响她的社会生活,也不影响她的认知能力,所以我更愿意把它定义为特长。而且这样定义更有趣不是吗”涉及到自己的领域,她开始侃侃而谈“大家都以为一个人来到精神医院,是为了变得正常。但正常这个概念太有迷惑性了,它是人为定义的。比如在19世纪的时候,鸡奸被认为是渎神的,同性恋都会被送去坐牢。但一旦社会的价值观念变化了,正常的定义也变化了。所以我不把我的访客变成正常人,我只教导他们作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怎么过社会生活。”
骆绎声又想起那句“平均十二年交一个朋友”的话,说道“她显然不适应社会生活。”
赵善辞耸耸肩“谁说得准呢,有些人天性不需要太多社交。需要社交才是一个完整的人,这也是一种关于正常的定义。她生活得很自洽,对她自己来说。这就足够了。”
骆绎声沉默了。
打完电话后,李明眸心事重重地,发现就算拿了钥匙,也回不了家。
刚刚辅导员在电话里安慰她,说吕小路在游泳馆做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还说学校体谅她的委屈,希望她先来教务处谈一谈。
这话里话外的信息,让李明眸觉得很奇怪。应该是“周雪怡在游泳馆做的事情”,但是他们说成了“吕小路”。虽然吕小路也有被迫参与,但怎么也轮不到作为主语被拿出来说。
而且她还没拿出昨晚拍的视频,周雪怡怎么会突然供认了呢
虽然昨晚许由美说自己叫了辅导员,但李明眸觉得,在场的人不会主动招认什么。只要她没有去告状,学校肯定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态度,最后当无事发生。现在却叫她去教务处谈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李明眸回到会客的地方,打算叫骆绎声一起回校,却发现他和赵善辞在聊天,好像还聊得挺开心的。跟赵善辞告别的时候,她发现他们还互相加了微信,好像还要继续聊的样子。
上了去k大的公交车之后,李明眸百无聊赖地搭话,问骆绎声在里面和赵善辞聊了什么。
骆绎声语气淡淡地回答“在聊你不正常的事情。”他看向李明眸“刚跟我讲完幻觉,就把我带到你心理医生面前,你还真敢讲。”
李明眸撇撇嘴“不是我带你来,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看到她抓不住重点的样子,骆绎声已经懒得跟她计较了。他斜睨着她,淡淡问了一句“你还真不怕我当你是神经病啊挺有可能的,不是吗。”
李明眸抠了抠公交扶手,低着头,小声说“也不是没有过那样的情况,但那也没有办法。”
其实李明眸跟邻居家的孩子说过自己的幻觉,结局并不美好。
当年她才11岁,还没发现这些“幻觉”是异象,不知道它们背后隐藏着秘密。只是看到觉得惊讶,就说出来了。
当年她在医院待了快一年,出院回家后,发现邻居一家变得怪怪的。这家的男主人四十多岁了,每天西装革履地,西装下的身躯瘦瘦小小,有着连绵成片的淤痕。他的儿子比李明眸小两岁,脸颊总是高高肿起,眼眶附近乌青一片。
她当时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幻觉”。截止到那时为止,她看到的“幻觉”都是赵善辞那种程度的,而且也只在赵善辞身上看到过。所以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情景,以为这家人就是每天都很普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