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的他心里麻, 同时疼得厉害,需费极大的力气,才没露出狰狞痴狂的面色来。
他很清楚, 那笑不是给他的,无意惊艳到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恰巧站在她面前。
“是巧合, 还是故意为之, 某些人心里清楚。”
翊安侧过头时,齐棪正好走过来与她并肩, 两人目光复杂地对了眼。
翊安毫不留情地嘲笑齐棪阴魂不散,却不知传进阮间耳朵里,把人家惊得浑身一震。
他猛地盯住翊安, 满心惴惴不安,又欣喜若狂地期待着。
她知道了是吗
她感觉到了
齐棪不动声色地瞥一眼阮间, 装作没看见,温声对翊安道“这灯挑的好看。”
“喜欢吗”翊安拎起花灯, 如画的一张脸傍在暖黄的灯下, 满眉梢的明朗之色, 她将灯柄塞进齐棪手里,“那便赏了你。”
齐棪握在手里神采奕奕,意味深长“哦”了声, “原来又是您的赏赐。”
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而齐棪这句话,成功让翊安想到了某些老少皆不宜的画面,顿时面红心跳起来。
她剜他一眼,没再接他话茬。
齐棪这才像刚看见阮间似的,拎着灯客客气气地说“原来真是阮公子,你站在这儿不出声,本王几近没认出来。”
“见过镜宁王爷。”阮间从恍惚中回过神,不见笑色地拱手敷衍了句。
翊安皱眉,心中不悦。
若真想行礼,看到齐棪来便该知道规矩,怎会等到齐棪先开口。
他父亲阮镛实素日的做派,翊安也是知道的,便是这般的目中无人。
自比摄政之王,把朝臣全当成他的家臣,把皇亲国戚视若等闲。
下级甚至品级相等的官员,要向他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但凡遇上,要下马下车让道。
连玉奴身边的御前内侍,他使唤起来也是丝毫不客气。
对下美名美曰礼数不可废,至于对上,倒没见他阮家守过礼。
翊安性子随和,虽不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见人对齐棪不敬,没由来得觉得不痛快。
她贵为长公主,齐棪又是亲王,哪个身份镇不住这纨绔。
他却腰杆挺得直,真当这上京城是他阮家的。
齐棪脸上不露任何情绪,无可挑剔地笑,没往心里去。
“年后阮公子便要来听竹卫当值,你是陛下钦点的右司副指挥使,定有过人之处。果然虎父无犬子,后生可畏,本王很是欣慰。”
翊安忽而想笑,这人就比人家大两三岁,说的像跟他爹一个辈似的,真会占人便宜。
阮间也觉出这话刺耳,一双三角眼翻起来直视齐棪,半笑不笑地咧嘴“不敢,但求尽心尽力不负圣恩。”
“阮公子在此继续观灯吧,我们不多叨扰。”齐棪客套一笑,拉翊安走“不早了,坐我的马车回去,你看你吹寒风吹得两手冰凉。”
翊安一听有车蹭,高高兴兴地跟上齐棪,甚至忘记跟阮间点头告别。
阮间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只见齐棪左手牵着翊安,右手提着那盏俗气劣质的花灯,微微低头与她耳语,旁若无人。
呵,当真是对有情的鸳鸯。
他本就不擅忍耐,翊安一走,他脸上霎时阴鸷癫狂到了极致,反而像是在笑。
整个人半明半暗在闹哄哄的夜市里,像个随时会冲出去喝人血的妖怪。
手下人看出他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