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亲戚, 或是密友, 偶有几个带着儿媳的。
地上铺着厚厚的大红毡毯, 热热闹闹的一片喧哗声,或坐或站,或品茶或嗑瓜子。
但见翊安长公主掀帘进来, 身姿曼妙,凤眸含笑地环视一周,朗声道“好热闹啊。”
众人连忙放下杯盏, 起身行礼招呼。
“都坐下, 你们且谈你们的。今日寿星在这里,既是好日子, 一概无需多礼。”
翊安抬手,赶在她们开口前拦住,语气温和轻快, 却不容人多说。
她不大想让一帮年长者与她多礼客套,尤其当着右相夫人的面。
翊安挤到右相夫人身边坐下, 还未多说,右相夫人张口便问抱孩子的事。
她娇俏地笑, 像晚辈在长辈面前似的, 撒娇道“您那两个白胖的小孙子, 有人抱着呢。翊安等不及,赶着进来给您祝寿,生怕来晚, 您要怀疑翊安的诚心。”
“殿下说的哪里话这怎么手还是凉的。”翊安刚从外面进来,手指冰冷,右相夫人握住,替她暖着。
“殿下就是不来,我也知道你心意,何必急急忙忙。”
右相夫人温婉和气,言笑间又不失端庄,最是让人舒服。
不像寻常的夫人婆子,一旦娶了儿媳,养了孙子,便从珍珠变成鱼眼珠子,庸俗又乏味。
然而姿态再优雅的妇人,年近半百,眼角的细纹便是脂粉也遮不住的了。
只是这细纹到了她的脸上,不显难看,只将年轻时的温柔换成了慈和,愈发让人想亲近。
不难看出来,年轻时是位大美人。
看她膝下三个孩子的相貌,再看右相这些年连个妾室都没纳,便可窥知一二。
翊安本是为躲外头的事,顺口说来讨她开心,谁知她真接下这话,倒让翊安有些惭愧。
手渐渐暖起来,翊安笑问“难道您不急着见翊安”
她笑“怎么不急。长公主爱喝的茶和点心,早让人备好了,就等你来呢。”
右相夫人做母亲之后,便格外喜制点心,手艺胜过外面的点心铺子。
年少时候翊安每回来,准要大快朵颐一番。
其他人在旁附和着笑,都知翊安长公主跟右相夫人自来关系亲厚。
若论起来,还是一家人。
皇后是右相唯一的女儿,嫁给了长公主的亲弟弟当今的陛下,便是长公主的弟媳。
境宁王跟右相的小儿子花燃,又同处于听竹卫。
一个是陛下的姐夫,一个是陛下的舅兄,当真为左膀右臂。
先皇后走得早,长公主把右相夫人当成半个母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若是好吃,还要带些回府呢。”
“殿下想吃,多少都有。只一样,孩子要抱。”
右相夫人连一句“贪心”都不忍说,有求必应。
她往外看了眼,问左右道“王爷还在外头吗”
“在的,”翊安见躲不过去,主动道“连大人跟连夫人也该抱好了。”
右相夫人道“不是我显摆自己有孙子,只是既有好彩头,自然宁信其有。你放心,那两个自小到大不知被生人抱了多少回,半点也不怯的。”
翊安心里摇头,您是没见到你宝贝孙子在连舜钦怀里时,委屈无助彷徨的可怜模样。
见了保管你心疼。
我看了都心疼。
宁国公夫人在旁看了半晌,想跟长公主搭句话,毕竟长公主不是谁家的宴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