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女人也就罢了, 偏偏是个嗓音醇厚的男人说出的话。
放在几个月前, 翊安便是再长两个脑子,也不敢想象有朝一日,齐棪会这么说话。
他不是最喜欢装模作样, 不是满口“不妥”“没规矩”,日常板脸教训人的“君子”嘛。
虽说从前翊安跟他吵架时,就瞧出此人胡搅蛮缠是把好手。
但没想到他疯着疯着, 直接转了性子。
翊安腹诽, 又难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声音柔和下来, “我让你跑的啊”
一句话说的缱绻缠绵,尾音拖着,如南风直接吹进耳朵里似的痒。
“关心则乱嘛。”齐棪将下巴抵在她的耳边道。
心里得意地哼着小曲, 就晓得她吃这一招,嘴硬心软。
唇角上扬, “所以,亲我一口得快一点, 马上来人了。”
翊安领会他的意思, “老子担心你, 白跑一趟,饭没吃饱还累得气喘吁吁,你必须给点甜头”。
她亲他一口不是不行, 反正早亲过无数回。
但被他一催,反没了心情。
转而想到,方才被迫抱孩子,被迫听那些“吉祥话”,顷刻间冷淡下来。
翊安眼神坚定,张嘴道“挽”
齐棪早防着她这一手,反应敏捷,捂住她的嘴,“无情。”
“不听话。”说完在她耳边磨了磨牙,咬上了她的耳骨。
力道轻而暧昧。
翊安耳朵最是敏感,哪里受得了这个,半个身子跟着一颤,“唔唔”
齐棪从后抱得紧,她避无可避,便一脚踩在他的鞋上,下了力气碾。
齐棪吃痛,低头看见自己月白的长靴被她踩脏,又气得咬上她的耳垂,“该罚。”
“唔”识时务者为俊杰,翊安被咬得头皮发麻,即刻乖乖松了脚。
自己今日斗不过他。
眼下被他制住不说,还是在旁人府上,动静闹大了脸上难看。
她不再挣扎,老实地靠他怀里。
齐棪嗅了嗅,她发间幽香袭人,一时没再作声。
耳朵上酥麻的触感还在,顺着耳边细水般流散,在心窝处溅起一阵暖热。
她在想,齐棪听到挽骊回马车上拿药,坐立不安的样子。
不知他是寻了什么由头丢下的应酬,跑来找自己。
即便自己真磕着碰着,既不肯声张,便说明无大碍,偏他紧张成这样。
来了见她没事,不想着尽早回席,却与她死缠烂打起来。
他现在怎么如此黏人。
“亲我”
齐棪低声道,声音带着蛊惑,虽是问句,却有不容她拒绝的意味。
翊安点头。
不用看也知身后人霎时心花怒放,只听他快活地说“我松手你不能喊人,否则你头发就全部落完。”
什么仇什么怨,也太狠了。
他有脸说喜欢她
喜欢个屁
翊安点头。
齐棪笑道“要发誓。”
她举起右手,真想一巴掌扫在身后人的脸上,身体却认命地做了个对天起誓的动作。
今日让他拿住了,只得忍气吞声。
但此仇不报非君子,迟早要让齐棪还。
齐棪松开禁锢她的手,从后绕到她面前,拦住去路。
斯文一笑,将半张脸凑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翊安恨不得张嘴咬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