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棪这几日得了闲,夜里没度地闹,害得她日日腰间酸软,偏偏在外还得挺起脊梁端着架子。
挽骊默默地替她按着腰背,力道拿捏得刚刚好。
“花燃的腿怎么样了”翊安懒懒地问。
“无碍,要细养。”挽骊淡声回。
“他可有跟你说什么”
“说他不能走动,闲得发霉。”
挽骊回忆起来,她不会骗人,又诚实道“还说我去看他,他很高兴。”
翊安无声笑得欢,“我这段时日不出府,你不必寸步不离。若想去见他,随时去。”
她摇头“挽骊的职责是陪伴公主。”
翊安侧过身,扶住她的下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当务之急,是解决终身大事,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可不能在我手里头老了。”
“解决了终身大事,有什么好”她平淡地问。
翊安笑她这话问得傻,姑娘家到了岁数自是嫁人好,哪有一辈子跟着主子的。
逗她道“自有你想不到的好处。”
“这算好处吗”
挽骊面无表情地发问,手上力道陡然加重,直激在翊安最酸痛碰不得的地方。
“啊”翊安没防备,尖细地叫出声。
又好气又好笑,在她手上拍了个清脆的巴掌“连你都来欺负我了。”
齐棪做的好事
连挽骊都取笑她。
孩子气地弯了弯眼睛,语气半点不慌张“挽骊该死。”
翊安朝她皱皱鼻子。
挽骊自小与人不同,是个练武奇才,深得父皇赏识。
然她的喜怒哀乐皆淡得很,说话不急不徐,毫无起伏,天塌下来她估计连眉头都想不起来拧。
却本非冷血薄情。
她对翊安亲近无二心,有问必答,有求必应,贴心又懂事地陪在身边。
翊安瞧得出来,说起花燃这事,挽骊欢喜,同时很害羞。
所以才同自己闹腾。
平日里哪有这样的好心情。
“闹归闹,我说的话你要记下,明日寻些糕点什么的带去。”
挽骊偏头想了下,表情微变,认真地看着翊安说“看一次就好,多去无益。”
“傻姑娘,多多益善啊。”
“挽骊不愿多想不该想的事情。”
翊安皱眉,轻声问“何为不该想的事”
她仍是静静地看着翊安“我不配他。”
翊安扬声辩护“胡说八道,你配我都足够,配一个笑面阎王又怎么了。”
挽骊波澜不惊地回“王爷听到,又该醋了。”
“别提他”
翊安听到齐棪就没好气,朝她意味深长道“配不配,咱们说了不算。”
挽骊不懂,直到过了两日,右相夫人遣人送帖子来,请翊安去府里纳凉。
翊安对挽骊说“去扮得漂亮些,瞧瞧他们的诚意。”
挽骊不动,“右相夫人是想您,又并非那个意思,我不折腾。”
翊安只好道“那就走吧。”
当晚齐棪兴冲冲地跑回来问“成了没成了没”
盛夏夜里,白瓷碗里盛着梅子汤,碎冰碰在壁上,啷铛作响。
她顺手喂了齐棪一口,“哪儿有这么快,不过是装作无意地说上两句话,还没挑明呢。”
梅子汤酸甜可口,齐棪舔了下嘴唇,“右相夫人儿孙满堂,就这一个小儿子不省心。别说是挽骊,但凡是个正经女人,花燃说喜欢,她相看后,也绝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