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瞒下去,王爷真在他手里没了,别说升迁,下狱都便宜他了。
他打定主意去通知翊安长公主,人家两口子不睦不要紧,别把他的前程搭进去。
刚准备出门,境宁王醒了。
齐棪脸上阴沉凝重,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盯着他问“你脸上的刀疤呢”
连舜钦摸了把自己的脸,“王爷,可是糊涂了属下这辈子哪都挨过刀,除了胯间和脸上。”
良久的沉默
齐棪心底发冷,这太荒唐可笑了。他忍着伤口的疼痛,费力地打量周围,又看了看连舜钦的脸。
“我昏迷了多久如今是何年”
连舜钦笑“放心吧王爷,您才昏迷两三日,还是景御三年呢。”
景御三年,竟是景御三年
他记忆中的那些事,难不成只是一场噩梦还是现在就在梦里。
伤口的疼痛告诉他,不是梦。
除刚醒时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齐棪一切如常,就是不愿多说话。
大夫说,他这辈子没见过伤口愈合这么快的人,居然短短几日就能下床行走。
连舜钦则幽幽地想,升迁无望。
来通报的宫人满脸喜色“长公主,王爷亲自接您来了。”
“知道了。”翊安应了声。
从皇后的长阳殿出来,早上还算晴朗的天空,飘起大片的雪花,轻盈落下,冰凉的划过脸面。她伸手拦了一会,若有若无的冰寒触感,在温热的指上融开。
翊安回头问“挽骊,几日没见齐棪”
挽骊动了下眉“七日。”
自那日他们吵架,他挥袖离开后,便没再回府。本想着还有几日的冷战,没料到他这么快便有了戏瘾,赶来演她的二十四孝好驸马。
齐棪面色凝重,穿着银色锦绣蟒袍,外罩红色大氅,远远走来很是醒目。
“驸马怎么来了”见他走近,翊安换上“诚挚”的笑意,妩媚万千。
齐棪站在玉阶之下,缓缓抬头看她,一眼恍如万年。这是他年方二十的公主殿下,颦笑间倾国倾城,便是整个大祁的女子容颜堆加起来,也不如她一半明艳。
如今是景御三年的冬日,此时他们成亲未满两年,关系不算好,但尚未到前世那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齐棪得苍天眷顾,再一次站在她面前。他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别来无恙”。
“发什么呆呢”
见他傻愣愣的站在那,脸色难看,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翊安走到他面前,笑意盈盈地惦着脚尖,在他耳边道“不情愿就不要来,装模作样无趣死了,再者玉奴今日无空理咱们,你演也白演。”
在旁人看来,还当她在对他讲夫妻间的悄悄话。放在从前,齐棪必会笑着加倍回敬她几句,让她有火不能发。
“下雪了,我怕殿下冷。”齐棪替她披上斗篷。
他耳畔发痒,心里燃起一团火,想起前世他们为数不多耳鬓厮磨的日子。
他反应不正常。
翊安狐疑凑近了看,不知可是雪衬得,他嘴唇苍白脸色难看至极。
想必冷的是他。
两人并肩而行,齐棪贴心地将伞倾向她那边。
过往的内监宫人纷纷行礼,无不称羡。谁不晓得,翊安长公主与境宁王,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恩爱夫妻。
他们成亲那日,满城庆贺,红绸满街,烟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