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皇帝了,就是崔公公和银灯都不信。
阿染却翻着手边的戏剧本子,指着给皇帝看。
“你瞅瞅,这出好不好,讲的太祖皇帝击退胡虏,一统中原的事儿。这词和曲儿都是我命他们新作的。还有这个,讲的流落在外的贵公子和千金小姐以诗词琴曲传情,历经重重磨难走到一起的故事,结局团圆美满,过程曲折揪心,绝对让人喜欢。这个是我让他们改编的,是不是特符合咱们百花宴的用意”
银灯默默听着贵妃胡扯,太祖皇帝那个明明就是伶人们自发作曲儿讨皇家的欢心,贵公子那个是自家娘娘听莺莺传觉得忒没意思,硬生生把一书生改成了流落民间的贵公子。哪里是为了什么百花宴哦。
皇帝的心情却好了一些,至少还是做了事的。
但他仍然板着脸,虽然知道这对贵妃没什么用处。
“其他的呢百花宴难道只戏曲就完了”
阿染道“皇上分明知道臣妾无能,为何还要臣妾一气儿做这么多事臣妾挑个曲儿都快把臣妾给累着了。”
她说着,把皇帝的手执起放在自己腹部,眨着眼睛道“皇上忍心让皇儿跟着臣妾受苦吗”
这话可真是无耻,没见过有人把无能挂在嘴边拿来当挡箭牌的,但贵妃就是这样做了,可有理了。
不提崔公公的惊呆,这边皇帝触碰到贵妃的腹部却有些不习惯,实际上他没有摸过宫妃的腹部,尤其是身怀有孕的宫妃。虽然还摸不大出来,但那腰肢绵软,小腹温热而灼人,让人仿佛能感受到其中孕育的一个小生命。
他把手抽出来,道“朕知道了。”
随后也忘了继续盘问贵妃,他的眼神瞄向她的腹部,想起自己的政事还没处理完,起身道“朕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回明光殿的路上,皇帝坐在御辇上,脑子里理着方才的一团乱麻,贵妃的模样跃然于脑海。唇若娇花,齿如珠贝,笑意盈盈,胆子大到泰山崩于眼前都不变。他的手似乎还留有贵妃腰肢上的余温。
远远的都看到明光殿了,赵盛元却突然说“去兰德宫。”
董如君被过来的太监通传的时候喜不自胜,皇上近日都不曾来后宫,连去明光殿探望都不能得见天颜,他刚处理完贵妃,却又来了兰德宫,难道是要让她主办百花宴
“臣妾参见皇上。”董如君的声音柔缓,绵绵似水,脸上不施粉黛,十分素净恬淡。
皇帝“嗯”了一声,道“跟你说了不必出来迎接。”
他拉着董如君坐到软塌上。
董如君垂眸笑答“臣妾不碍事的,臣妾喜欢等待皇上。”
有宫人上来上茶,皇帝端起茶和轻呷了一口,随后放下。
“君山没有了吗”
董如君道“贵妃娘娘说她日常喜欢品茶,可能本月的君山采购出了问题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最后半句愈发缓了,听得出有些委屈。
贵妃从前是不会克扣这些的,皇帝又下令不让人叨扰贵妃,她总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专程找一趟皇帝。
但今日皇帝来了她宫中,少不得上眼药,于是还省着的那点子君山便没有拿出来。
皇帝听了,却没有说其他的,只道“朕记得你往日里偏爱锦山,锦山茶更淡,适合你。”
董如君咬了咬牙。
“好些姐妹没有君山,臣妾看众妃都有些怨言,宫里的闲话不少,后宫失和。贵妃此举是不是有些失了妥当”
这话太明显了,其中请求皇帝处置贵妃的意思不言而喻,已经将高度上升到了贵妃管理不善,后宫失和的地步了。
皇帝重新掀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