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四年级看了红楼以来,殷佐就成了小小的红楼迷,他认字早,但古典文学跟当代白话文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以至于他看书看的非常缓慢,甚至为了更好的理解书本中的文字,他开始啃康熙字典辞海。
六年级,殷佐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身体的衰败来的比想象中的快,住在异国他乡的病房里,满眼都是黄头发白皮肤的外国人。
“哥哥,别哭。”再一次手术之后,瘦弱的男孩儿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兄长忍不住轻声说。
“佐佐,再勇敢一点儿,好不好”殷臻看着弟弟,眼里都是心疼。
“哥哥,我只是回天上去了,就像小王子回到他的星球。”殷佐伸手握了握哥哥的手,笑的很开心,“以后你抬头看到每一颗星星,都有可能是我旅行的时候经过那里。”
“佐佐。”殷佑年纪小还没能参加青训,但他就读的阿森纳足球学校算是e国一流的足球学校,跟着专门的营养师,虽然跟殷佐同一天出生,但他的身高已经比殷佐高出了一大头,他看着瘦弱的弟弟,背着爸爸妈妈已经哭了好几场,“佐佐,你要好起来呀,等你好起来了,我带着你去踢球啊。”
亲爱的愚蠢的二哥,虽然我很想答应你的约定,但是这一次我觉得我是真的坚持不下来啦。
情况再次恶化,再一次被推进手术室,殷佐控制不住的陷入了黑暗。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殷佐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手术失败了,他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女人尖锐的哭声,他尝试着伸手可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手脚。
“呀呀呀”一张口发现自己发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难道回到过去变成了婴儿
等过了一段日子,他能慢慢看清了,殷佐看着雕梁画栋的屋子,尚且懵懂得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如此懵懵懂便到了满月,按宫里的旧历,这一日是要选定吉时给孩子剃胎发的,宫里如今孩子不多,都由主位的妃嫔们带着来观礼。
当冰凉凉的剃刀挨着头皮,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两个哥哥了。
“哇”心中的悲伤难以言喻,殷佐忍不住嚎啕大哭。
“殿下这是怎么呢好好的哭成这样别憋气了呀。”落地的皇子身边侍候着许多宫人,乳母、嬷嬷、针线上人,灯火上人,锅灶上人,宫里的妃子大多不能养育自己的孩子。
明光十七年的时候德嫔还不是嫔,她的长子殷臻便被抱到了佟贵妃膝下,去岁十月乌氏升了德嫔,她求了皇上许久,皇上才松口允诺她亲自抚养这个孩子,也算得上满宫里头头一份。
也不知为甚,这孩子生下来便比四皇子殷臻小了一圈,哭声也似猫儿一般衰弱,养了十几日,乳母们都暗地里讨论说阿哥乖巧,并不闹人,好养得很,只是身子骨弱,也不晓得养不养的大。
出了月子,德嫔换了一身满幅绣百子千孙的茜红色百褶裙,上身则是水粉色的窄袖袄,三月里天寒,还穿着银鼠皮的褂子。
她年纪尚小,人生的秀美柔软,并非满头珠翠,头发挽成了高髻,簪了几朵草虫绒花,仅仅带了一只镶红宝石的玫瑰花钗,这花钗精巧,花蕊是头发丝粗细的金线串着米粒大小的宝石,随着光线的变化显出深深浅浅的红,花钗上串着流苏串子,米粒大小的一串浅粉色珍珠。月子里养得好,满头黑发乌压压的,身段比之从前略丰腴了几分,五官瞧着更多出些许艳色。
“这是怎么了小六如何哭成这样”她并不是第一回当母亲,可长子一落地就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