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脏兮兮的大黑狗。
它慢悠悠地向安珀这边走过来,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在倾诉着什么。
安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似乎觉察出来她的抗拒,大黑狗突然停下来,就待在隔着几米远的地方凝望着她。
安珀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居然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一点哀伤的情绪。
“你饿了吗”安珀想了想问。
大黑狗蹲坐下来,静静地望过来,漆黑的眼睛被雾气凝成一团。
安珀觉得有些不忍心,“你在这儿等会,我去拿点吃的出来。”
说完立即转身。
走到转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对上大黑狗的视线。
看样子是听懂了。
客厅里寂静而空荡,已经决定分开的俩人在尽量避免着碰面。对于安珀来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同时见过这两个人了。
难受似乎也能慢慢麻木成习惯。
安珀家里没有狗粮,于是她只好拿出来一盘香肠放在地上,然后往后退了些。
大黑狗慢慢移动步伐走过来,但视线一直盯着安珀,似乎在时刻提防着她离开。
安珀其实也不是很想回去。
她蹲下来,而那只大黑狗也来到了面前,然后定定地看着她。
“你好。”安珀说。
但下一刻她就被自己逗笑了,“抱歉,我可能是疯了。”
她视线下移,发现大黑狗身上湿淋淋的,留在草地上的污渍让人分不清那是否是夜色。它或许已经流浪了许久,饱经沧桑之后,眼眸也显得格外平静泰然那甚至有些肃穆。
安珀突然觉得有些悲伤。
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而又匆匆而过,等反应过来时,安珀已经将手伸过去,企图揉一下它的脑袋。
可大黑狗却错了过去。
它又看了她一眼,就移开视线,转身又进入那丛灌木之中,迅速地消失了身影。
安珀愣愣地看着那丛灌木,然后又看向置在地上的瓷盘里面的香肠仍然完整地躺在那儿。
它拒绝了。
或许就算是狗,也会因为是否有尊严而被区分开来。
安珀只好带着失落的情绪回去。
她觉得自己似乎都不讨狗的喜欢。
于是第二天清晨在门口看到一朵娇艳欲滴的山茶花时,安珀也只以为这是信差送信时另外附赠的小礼物而已。
对于很多即将走向结束的家庭来说,更换新的住址是遗忘和远离过去的最好方法之一。
希尔一家也不例外或许如今应该换个说法了,是杰森希尔,以及杜勃利女士。
“我们事先已经说好了,你最好不会忘记。”站在车前妆容精致的杜勃利女士说,这大概是她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温和时刻。
“我不会忘,希望你也不会。”杰森希尔回。
杜勃利女士笑了下。
这是一个约定有法律约束力的那种。
在成年之前,安珀的假期被这两人平分了,她每一年都需要在英法两国来来往往。
而在这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完后,这对之前还在互相埋怨的先生女士反而成为了朋友或许他们原本就更加适合这样。
两人最后亲切地吻了下面颊。
“我在圣诞节等你过来,安珀。”杜勃利女士不舍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