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过浮桥不久,就见李宣阳从山道上跑来,气喘吁吁跑到他们跟前,上气不接下气道“方方才玄玄思来过了”
一听玄思这两字,宁长渊被一瞬间的喜悦击中。还不待他将话说完,方才还累的打焉的人顷刻换了神色,一溜烟向宿舍跑去。
速度之快,李宣阳伸出手去连片影子都没抓到。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彻底跑没影了,李宣阳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才将没讲完的话说完“又回去了,你师父也来了,陈老头正和他告状呢。”
玄思,玄思,玄思
脑海之中紫雾萦绕,棠花飞散在风中,紫衣玉冠的少年轻轻立在山口。宁长渊心心念念这个名字,胸口就要被这两个字盈满。他迈着腿火急火燎地跑向住处。
只见长阶之上,一道人影逆光翩然而立“玄”
思字还未出口,宁长渊便顿住了脚步,他方才看清眼前立着的不止一人,其中两人正是陈暨那老古董与剑道课老师,同时也是徐子陵的亲叔叔徐渭,平日里两人在山门中闯了什么祸,也都是由徐渭出来兜着。
宁长渊一见来人不是玄思,笑意一点点冷却在嘴角,方才那点在胸口激荡的喜悦之情全都消失殆尽了。
猝不及防间,一巴掌凌风将他扇倒在地。这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的他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看清满脸怒容之人,正是他的师父道华。
道华真人一身古朴灰色道袍,手臂挂一直拂尘,长发漆墨用一根木簪固定,面色凌厉,仙风道骨。
宁长渊拭去唇角流下一丝鲜血立起身。
道华一看见他就觉得恼怒“这一巴掌是为你在开学仪式上胡闹扇的”
说罢,又是一巴掌,这一掌下去,扇的宁长渊头晕目眩,满嘴是血。
宁长渊咽下一口鲜血,踉跄着爬起身,又听道华指责“平日里我如何教你的见着长辈连礼数都不知”
宁长渊眼前飞影重重,道华那两巴掌扇的他眼前还是虚花一片,他闭了闭眼,好不容易定住了神。方才向道华与陈暨、徐渭行了个礼“见过师父,老师。”
他这个礼行的三倒七晃,十分敷衍,看的道华无名火起还欲动手。幸得徐渭及时挡在昆仑师徒之间,笑呵呵道“好,好。”
道华余怒未消,口吻严厉“听闻你好些日子没去上课了”
徐渭急忙打圆场道“这宁长渊虽然礼教课不佳,但是剑道是极为出挑的。”
道华冷冷一笑,目光不屑,义正辞严道“礼教不学,何以立德无以立德,不知礼、不知义、不悟道,心高气盛,桀骜不驯。终有一日会走上邪途,自食恶果”
宁长渊站在原地,双拳紧攥,原本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对道华的只言片语都不会在乎。可是此刻,被道华扇过的地方还是火烧一样疼,而从道华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犹胜冰刀利刃刺痛他的心脏、躯体,将他捅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在昆仑山的时候,道华总无视于他,无论他做的再好,道华也从未夸奖一句。只在他犯错之时,才肯正眼瞧他几眼责骂他几句。为了能叫道华多看他一眼,无论生活还是修炼,他总有意无意去犯下一些蠢事。
每年天鹭山开学,外门弟子的父母都要送子女前来报到,开学的时候就是天鹭山最热闹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山头满满是人。离别之际,明明并非第一次,也不过半年时间,那群父母却能哭的如同生离死别,十里相望。
而自打将他扔来了这天鹭山,道华就从未前来看过他,只有在他闯下大祸被老师捅到道华那里去,他才会过来一趟,然后就像今日一般训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