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丸一入喉便化作一股腥苦的药液,不过数息,九大人便觉丹田空空,内力被药性化去,手脚再也挣扎不动,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与此同时,脖颈上的吊索却逐渐放松,而且松得很有技巧,既令他循序渐进地恢复呼吸,又不至于猛地被空气呛住,发出咳嗽声引来附近守卫。
九大人借着黯淡月光,勉强看清了围在他身边的三个蒙面人。他仰面躺在厢房屋顶上,这群人不但给他下了化功的毒药,还十分谨慎地点了他几处要穴,令他完全动弹不得。三人中的一个压低了嗓子道“我有事要请大人帮忙,不得已出此下策,大人要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行事。”
九大人听了他的声音,心中反倒微松了一口气,讶异扬眉,用口型问道“是你”
可怜闻衡算无遗策,却打死也想不到九大人竟能认出他来,整个人原地愣住,难以置信地问旁边人“这什么记性他是真认出来了,还是诈我呢”
范扬长长地“呃”了一声。
只听薛青澜在一旁凉凉地答道“就像有的人记性特别差,看脸都不认人一样,有的人天生记性特别好,光凭声音也能认出见过的人,不稀奇。”
闻衡“”
好在范扬记得他们是来干嘛的,忙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个大活人在这儿,你俩别光聊天干晾着人家行吗”
九大人“”
“内书堂里只有你一个人”闻衡总算想起了正事,很客气地问,“方便说话么”
九大人眼下受制于人,对方又与他交过手,他很清楚闻衡的手段,也想看看这群人究竟在弄什么鬼,所以动作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配合。闻衡与范扬一人一边抓住他的肩膀,自屋顶一跃而下,顺着大开的窗户进入室内,薛青澜在后压阵,待确认屋中安全,便回手将窗户紧紧掩住。
范扬提了一把椅子来,闻衡解开九大人身上穴道,令他坐在椅子上,说道“大人放心,我等无意伤人,只想请你做一件事。”
九大人被白绫勒了喉咙,声音沙哑地问“什么事”
闻衡客客气气地道“我听说纯钧派镇派之宝纯钧剑藏在宫中,可否请大人为我取来一观”
九大人莫名其妙“你要纯钧剑,有本事自己去偷就是了,抓我做什么”
闻衡道“正是因为不知道纯钧剑在哪儿,所以才特意绕了点路,来劳动大人为我指明藏剑之处。”
“你疯了”九大人被他惊得咳嗽了一声,“刑城侥幸逃脱一回,你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皇宫是天子居所,内书堂更是机要重地,今夜其他内卫若在此,你们就是自投罗网,一个也别想活”
“前日是侥幸,今日也侥幸。”闻衡不紧不慢地道,“谁知就是这么巧,另外几位大人今夜刚好都不在。”
九大人目光陡然转深,甚至潜藏着一丝极细微的忌惮“这也是你一早就算好的”
闻衡但笑不答,像是默认了他的猜想。
九大人沉思片刻,忽然问“你既然已是昆仑步虚宫的传人,还要纯钧剑做什么”
闻衡他问得一怔,反道“纯钧剑与步虚宫有什么关系”
九大人面上掠过讶然神色“你不知道”
闻衡下意识与薛青澜对望一眼,摇了摇头。九大人愈发匪夷所思“你既然不知道纯钧剑有什么用,也不知道它的渊源来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地进宫来偷它”
闻衡想了想,言简意赅地答道“受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