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摞都是她去春猎这两日汇来的记录着将军府琐事的信。江崇大将军父子随行春猎,因此信中所记的不过是将军府下人的采买日常。
卫明枝一目十行地把信看完,依然没在其中发现什么疑点。她翻身抱着信纸在榻上安静地躺了许久,脑子里忽然蹦出点熟悉的东西
鸿升药坊。
虽说下人前去药房抓药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这一月以来,将军府的人前去药房的次数似乎出离地多。
未免记忆出错,她还翻出来以前收到的信件,一封封地又浏览了一遍。果真没记错,在这一月间,将军府的人出入鸿升药坊的次数便足有七八次之多,而她近日却没有听闻那府里的贵人身体有抱恙的消息。
为保万无一失,翌日卫明枝还是早起出宫前往了信中的那个鸿升药坊她想弄到将军府下人抓药的药方,如果药方没有异样自是最好的结果。
这回出宫,她只带上了小饺子一个人,原因是她暂时不想看见无词的那张脸。
虽然无词对她没想法从而拒绝她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她就是心堵了,也不欲再多想。索性找点事情做冷静下来。
京都的街市一路都很热闹繁华,两旁的铺子都店门大开,偶然还能听见几声延揽客人的吆喝,板道上的行人往来不绝。
今日是个阴天,浓云叆叇,和风舒缓,在外头透气格外叫人舒心。
马车行到鸿升药坊不远处的时候,忽然徐徐停驻下来。
卫明枝支着脑袋撑在车窗上,还没缩回来,“小饺子,怎么不走了”
外头驾车的小饺子回道“主子,前头就是鸿升药坊了,可那儿围了一圈人,不好停马车。”
“那我下去吧。”
卫明枝说着掀开薄柿色妆花缎织就而成的车帘,拎起裙角从马车沿跳下,回头吩咐小饺子一句“你在此处等我。”便提步朝那鸿升药坊走去。
药房并不大,但看得出来是个老字号,门板顶上的牌匾雕漆古朴。此时这药房正门侧正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将进门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卫明枝进不去,只好拉住一位挽着菜篮子看热闹的老妪问清原委“这儿怎么都是人呀”
老妪仿似正愁没地方给人说道,甫一闻得这问题便给她打开话匣子“你可不知道,这儿昨日来了一位神医,摊子就摆在鸿升药坊旁边,鸿升药坊的郎中被人抢了生意、落了脸面,自然气不过,正要让那神医挪地方呢”
居然还能碰上这等事情
卫明枝给老妇人道了声谢,拨开人群往里钻。
神医的摊子已经被人砸得稀巴烂,不好惹的几个男人站在围观人群的中央,正叉腰睨着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神医呢
卫明枝四处瞧瞧,没瞧见什么仙风道骨的老人家。
地上赖着不走的小姑娘这时又哭出声“大家伙儿评评理,他们仗着年纪大欺负人这摊子是我好不容易筹起来的,他们说砸就给我砸了,我一个小女子,来京城身无分文,不过就是想赚点儿银子回家,我容易么呜呜呜”
头发丝儿都乱糟了,鼻头还被揉得红通通地,看起来好不凄惨可怜。
卫明枝望着小姑娘停顿几息,反应过来另一个重要的事情摊子是这姑娘筹的,那她岂不就是那位神医
百姓骚动窃窃指责间,那带头砸摊的男人朝人群一拱手道“诸位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行有行规,我京城药铺之间共有的约定,就是绝不会在他人行医之地恶意抢夺生意,这女子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