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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福尔马林(1/4)
    她不知道怎么, 睡着睡着就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乱撞, 黑夜里任臻猛地睁开眼睛, 坐起来的时候后背上全是冷汗,她是被吓醒的。
    按住心脏掀开被子下床, 耳膜还在咚咚咚的响, 她的手在黑夜里摸索了几下, 碰到床头柜上的开关,啪的一声打开灯。
    从楼上下来,客厅落地窗旁的工作台上的影雕还摆在那儿, 任臻披着外套走过去, 盯着画抿着唇沉思了一会, 影雕作品不像用颜料可以挽回补救的画作, 石板上缺一块石料, 也只有重新刻一副。
    她有些难过, 却生不起气来。
    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用力举笔而发酸浮肿的手臂, 任臻起身去楼上露台石料箱子里搬了一块石板下来,打算重新刻。
    今天这副作品是她打算要下个月拿去参加南城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统艺术作品展的代表性项目,这副作品几乎耗费了她整整一个月,重新雕刻时间紧迫,她心里又念着,一晚上反反复复没怎么睡好。
    任臻打开iad上迎客松的照片放在工作台上,这幅画大概要用金刚石钻笔刻出两三亿个点才能构成, 很消耗体力和耐心。
    她把红色复写纸贴在被高度抛光的石板上, 用笔在上面勾勒出迎客松的轮廓主体, 掀开纸张,影雕最基础的打稿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雕刻。
    任臻刻了不到一分钟,因为掌心总是出汗,她果断摘掉手套,用左手食指托住钻笔头,刚敲击了两下,她感觉手指突然刺痛,垂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食指因为钻笔不断的摩擦,起了个半厘米大小的血泡。
    生疼生疼的。
    她手里的钢鏨笔大约有两斤重量,金刚钻笔跟手指磨挲生热,加上今天她的工作量有些大又不爱戴手套,久而久之起水泡也在意料之中。
    影雕是最能磨人心性的工作,有时候在工作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腰酸背痛不说,稍微急躁一点下笔出错就会毁掉一幅作品。
    虽然任臻被孙佩珍也熏陶了数十年,但如果说气定神闲她还是差得很远,碰上该克制的时候她依旧耐不住会发火。
    自己生了一会气,任臻去电视机柜子里翻到一盒针线,抽出一根银针出来目光在客厅四处看了看,拿起茶几上时柏年的打火机把银针烧了烧,消完毒,轻轻在食指上一挑,血泡被戳破。
    时柏年下来时正好看到她跪在茶几上挑水泡。
    听到脚步声任臻诧异回头,看到他穿戴整齐手里拎着公文包,她起身不解地问“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时柏年站在楼梯中央,那个角度看着她正好有点居高临下,那人神色很沉略带着些疲惫,他轻轻应了声将眼神移开,落在她左手食指上。
    “那晚上还回来吗”任臻看了眼时钟表,发现已经凌晨三点了。
    “不了,你早点休息。”时柏年走到玄关走廊,换上鞋转身要走,发现任臻一直看着他没动,他默了默,解释说“搬尸工今天不在,郊区荒山上发生了一起命案,我赶过去。”
    听到是命案,任臻心里咯噔,她哦了一声,“那你注意安全。”
    时柏年冷淡地颔了颔首,什么也没说,拿起公文包拉开门离开了家。
    随着房门的一声绊响,任臻瞬间觉得后背有些毛骨悚然,她猛地回头,看到窗外黑沉沉的夜,像是被泼了一层浓墨。
    时柏年的家不像她四五十平上下两层的公寓一览无余,他家很大,又因为两人刚搬进来,房间很空旷。
    就比如刚才,他在家里哪怕跟她是隔着好几道门,她都不会有恐慌和害怕,可时柏年一走,这三更半夜,这么大的房子只剩她一人,任臻感觉头皮发麻,心跳也撞的快了。
    她没有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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