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很久以前、当严明决听说黄粱花的时候便问过自己。
但是却始终没有答案, 因为他喜欢的东西太多太杂,很难说哪一个是最想要的。
他喜欢女人,但是不同女人身上的味道从来都不是相似的。
有的馥郁如百合,有的淡雅如雏菊。
他这一生有很多女人,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他并没有对哪个有过分偏爱。
他亦喜欢金银, 但是金银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他却想不出来。
亦或是鲜血
还是征战时边关飞扬的尘土
这些答案被他一个个否决。
但就在刚才,就在那些黄粱花盛开的前一刻, 电光火石之间, 他突然想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无比肯定, 但是心中却并没有多少不舍和欣喜。
史书上记载的东西从来都是有限的。
在严明决尚未遇到胡雍的时候,他不过是街边的一个小混混, 身形瘦弱,看着还没有十五。
有一次他偷东西被人发现, 遭了一顿打扔在街头, 濒死之际, 是胡雍救了他, 也不知道是哪里买的草药,辛辣刺鼻,难闻至极。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不过那是他生前的事了。
意料之中的闻到了药草的辛辣味道, 严明决厌恶的皱了皱眉。
仅仅是恍惚了片刻, 便立刻回过神来, 将自己强行从记忆中剥离。
“驾”
他一夹马腹。
身下马匹嘶鸣一声,盛放的花朵未显颓势便被扬起的马蹄狠狠踩踏,同满地的尘土混作一处。
严明决想逃。
并非不敌, 只是将裴孽的消息带回去显然比留在这儿无意义的战斗要好的多。
然而他尚未跨出院墙,身后的纠缠的千万株藤蔓便迅速生长解开,在裴孽的指挥下高高袭向天空,又转了个方向,如离弦的利箭般,以势不可挡之势,铺天盖地的直直朝严明决袭来。
长木仓在空中舞出一片残影。
严明决扭曲着一只手一拉缰绳,驱动着身下马匹,将黄粱花墙撞得七零八落,无数雪白花瓣洒向夜空,又缓缓落下,洋洋洒洒成了一片。
脑海中过往的记忆不断回放,却被他强硬的按压在角落处。
这味道
真的是太恶心了
严明决双目如刀,紧紧的盯着眼前因为花墙破开而显现出的道路,如同一只在雪夜里急奔的孤狼。
原本凝实的身形逐渐变的透明,就在他打算穿墙离去的时候。
微凉的夜风中,伴着漫天落下的花叶花瓣,忽而有几朵火焰擦过他的耳畔,拖着长长的焰尾,如同坠落的流星。
然而凑近了才发现,这并非流星,反而是烧到一半的符咒。
尚未烧尽的符纸露出一角朱砂写就的咒文,同当日岑百悦使用的一模一样
虽然黄粱花的花香只止住了他一瞬,但是这一瞬也足以让裴孽驱使着地上的植物,把从岑百悦身上摸来的符咒暗暗塞进黄粱花墙中。
只待严明决撞破花墙,那些符咒便可被触发,顺着夜风吹到严明决身上。
好疼
好疼啊
擦过耳旁的火星,顺着他的身躯攀援而上,转而成了熊熊大火。
严明决半边身子沐浴在火焰中,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他觉得自己的躯壳仿佛拿刀被生生劈开。
又或许是火焰触及之处的皮肤被活生生的撕下。
他扭曲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