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岑百悦的任务算是保密的,我偷偷查已经够过分的了,不能再告诉别人了。”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能置身事外。
地府也好,碎裂的轮回也罢,此刻无尘并未有自保能力,若是他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那么今后厉鬼找上门的时候还能把他摘出去。
但是这话裴孽当然不能说,所以他只能再次把岑百悦拎出来当挡箭牌。
“哦。”
无尘应了一声,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听起来还是不高兴。
裴孽眨眨眼,笑了,笑的含蓄又内敛,只是抿着嘴稍稍勾起,但是眼睛却分明弯成了两道月牙。
“师父。”
他轻轻叫道,无尘没理他,呼吸平稳也不知是真睡着还是假睡。
于是裴孽悄悄凑过去,就在两人即将鼻尖碰鼻尖的时候,无尘突然如受惊的鲤鱼猛的动了一下,转瞬挪出三尺远。
“师父。”
裴孽没有动,语气又轻又柔宛如羽毛扫过心尖,他只是看着他,一双眼睛黑琉璃般透亮。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
“我不是跟你说我有个心上人么他就是块石头,我追了他好久,送了他好多东西,暗示了好几次,他窍都不开。后来有一次,我想送他一片花海,结果忙活了半天,发现水仙种成了大蒜。”
无尘蒙在被子下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然后呢”
但是裴孽没有回答,他只是兀自沉默着。
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无尘意识模糊,陷入梦乡之际。
他才摸着戒指上沁了血的红宝石,哑着嗓子道
“后来啊”
“他死了。”
低哑的话语破碎在微凉的风中。
无人知晓。
第二日,两人一早起来,关系恢复往常。
无尘在之后也曾问过那天晚上那个未尽的故事,但是裴孽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我不记得了。”
他说道,笑笑,低垂的眼眸却看不清神色。
今日难得的好天气,多云,有太阳,却不过分晒。
柳书亭煮了碗圆子羹,清甜的酒酿味道弥漫开来。
岑百悦吸了吸鼻子,顶着满身的绷带从躺椅上爬了起来。
伤势未愈,现如今他除了好好养伤什么也干不了。
岑百悦喜欢笑,笑起来一对酒窝两颗虎牙阳光的像天上的太阳。
但是任谁都知道,他如今虽然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心中却未必不担忧。
他时常看向群山掩映的远方,等着那个名为姚崇的人,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似油煎火熬。
不过好在三天转瞬而过。
子时,星夜无月,夜色昏昏。
一顶黑顶小轿由四个身着白衣的人抬着,由远及近。
然而走进了才发现,那抬轿子的压根不是什么人。
而是四个被剪成人形的纸人,那五官看上去像是只是随便撕的,空洞的眼睛,空洞的嘴,不过黑黢黢的三个窟窿。
在往后看,轿子后面跟了三个吊死鬼,双眼暴突,长舌垂地,轿子的尖顶上突然出现一个婴儿模样的鬼魂,尚未张开的皮肤皱巴巴的,手中把玩着自己带血的脐带。
当然这一切,县衙里的人是看不到的。
他们只看到午夜之时,一阵风突然吹开了紧闭的大门,四个纸人抬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