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冲,直至回到自己林中的落脚点才敢停下。
慌乱间横生的枝丫打落了他的斗笠,金黄的阳光兜头洒下,姚崇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开始出现裂痕。
他如同蝙蝠一般躲进了暗处,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二分之一,裴孽打散了他体内将近二分之一的厉鬼,他现在又变成之前那副干瘪的模样了
姚崇喘着粗气,面上惊魂未定。
垂在地上的袖子鼓起了几个包。
四十九个樟柳神从衣袖中蚂蚁般跑了出来,整齐有序的站在面前,仰头看着他。
姚崇见状费尽的起身,抹了把脸,一块皮肤从脸上掉了下来。
“我得快点了”
他他喃喃道,拿出了刚刚被削去嘴巴的酒曲。
目光在那通身的彩绘意顿,厌恶的皱了皱眉。
“丑死了。”
他用刻刀将彩绘刮掉,然后在满地的商陆中挑挑拣拣,勉强找到了一个合心意的,开始修补酒曲身上的裂缝。
然而就在此时,胸口处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姚崇伸吟一声倒在地上,他颤抖着撩开袍子,却见之前那缕被他扯断的藤蔓此时仍旧嵌在脊椎的断裂处,将根须扎在他的脊髓内,此刻正沿着脊椎不断盘旋生长。
姚崇见转目眦欲裂,一把抓住想要将其扯下,但是无论如何都扯不下来,反而因为这个动作引发新一轮的剧痛。
手中的商陆掉落在地,姚崇倒在低声捂着胸口不住喃喃“那个人会杀了我的不行,我得去找她,那女人一定有办法”
三才县,乱葬岗。
被浓雾笼罩的竹林中,高大密实的竹子近乎紧紧挨在一起,高耸的直直指向天空,投下的阴影将曾景明和楚江阴笼罩其间,显得逼浙又压抑。
他们已经在这儿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浓雾遮蔽了周遭的景象,让他们几乎分不清方向。
曾景明抓着小七这是他紧张时惯有的动作,他紧张时总是喜欢抓些什么在手里侧头隐晦的看向一旁的楚江阴。
他至今都不知道此人的相貌,但是在解除误会后,他倒是出乎意料的温柔。
曾景明回忆起了他得知裴孽下落时的样子。
先是一愣,然后再是肩膀骤然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流浪的人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太好了,我还以为”
他张了张嘴,眸光颤了颤最终却是一笑,一双眸子看向天空,像是跨过了无数光阴。
“我在人间停留了五百年,我都以为我要等不到他了。”
“不过既然来找岑公子是君上交给你的任务,那我们一定也会帮你,更何况我同他也算有点渊源。”
楚江阴又道,雪白的睫毛微微一颤,其下金色的眼眸看向他,微微弯了弯。
曾景明禁不住老脸一红。
但是之前那冷酷的要他老命的模样在他心里着实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所以曾景明只敢小心翼翼的看着,听楚江阴讲话,时不时点点头。
他是阴帅负责亡魂的拘捕押送。
不过是“曾经”。
楚江阴这么介绍道,其他的没有说太多,对于那只名为詹合的凶兽,他亦只是告知了名字,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詹合听起来似乎是个人名”
曾景明这么问道。
楚江阴弯了弯眼睛,手腕微微下压,一只半人高的凶兽出现在他手下,乖顺的蹭了蹭。
“他是厄兽,以厉鬼恶念为食,亦是我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