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十九,却早已踏遍南楚半数山河,路过无数城镇,却从未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个月的时间。
不过万事总有例外。
有时候一颗种子的发芽,仅始于峡缝中漏下的一滴水。
“你手上还疼吗”
过了一会儿,无尘又问道。
“疼”
见无尘没有反对,裴孽埋在他腰腹间,闷声闷气道。
“我明明没用多大力气”
无尘低声喃喃,不过转念一想,兴许裴涅娇生惯养,皮肉比平常人娇贵些也并非不可能。
见眼前人惨兮兮的抽泣。
无尘心中难得有点愧疚,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僵着身子任由眼前之人抱着。
只是耐心的等了片刻,却仍不见裴孽有松手的趋势。
“你我想出去,你先放开好不好”
感受着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无尘轻轻拍了拍裴孽的背,无不尴尬的说道。
“师父你不赶我了”
裴孽很大声的吸了下鼻子,闷闷的说道。
“不赶了”
“你先放开我,还有,私下里别叫我师父。”
“那不行,要是叫习惯了改不了口,在裴老爷面前露馅了这么办”
“这倒也是”
无尘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肯定要叫我裴涅,我的名字有这么重要”
“不一样的,”无尘摇了摇头,“你是你,裴涅是裴涅。更何况这名字是你记得的唯二一样东西,若你告诉我”
“那我也可以帮你记着了。”
裴孽一怔,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他松开了手,理了理衣领,如同自我介绍般无比郑重的说道
“那你可得记住了。”
“我叫裴孽。”
“不是涅槃的涅。”
“而是罪孽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