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裴孽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拿着一本书瓮声瓮气道,眉间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像是叫嚣着要从这地方跑出去。
“曾曾景明。”
曾景明此时有很多话想问这个少年,他太久没有跟人交流了,现在有说不完的话,三天三夜都嫌短。
可是当他触到那冷冷的目光时,那些话语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只能乖乖的、弱弱的说出那三个字。
“年龄。”
“二十六。quot
quot生辰八字。“
“不记得了”
裴孽一顿,又接着道“哪年生人。”
“嘉运三年。”
手上的书无风自动,刷拉拉翻到了某一页,黑暗中,书页上突然显出了几行带着金光的字,虚浮于空中。
“第一世农夫,第二世道士,第三世采桑女第四世你被关了四百年了”
裴孽抬起头,连口鼻都忘记捂了。
剧烈的恶臭混杂着鱼虾腐烂的腥气,一股脑的他鼻子里钻。
裴孽的神情扭曲了一下,复又捂住了口鼻,瞪着一双眼睛看向曾景明。
既然是藏金银的地方,一般都是极为隐蔽之处,所以即便有银伥也难以发现。
但是这个地方并非深山老林,来来去去不知换了多少户人家,从未缺过人。
四百年未被发现
着实匪夷所思。
“应该吧。”
曾景明弱弱的回答。
“那你怎么这么久没被人发现”
“因为顶上这块地它当了四百年的茅厕”
曾景明尴尬的回答,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来度化我的吗”
“不是,我不会超度。”
裴孽的语气毫无起伏。
“啊”
眼中小小的光亮渐次熄灭。
然而下一刻,突然听得纸张撕裂的声音响起。
裴孽抓住纸张一角,直接将它撕了下来。
一片黑暗中,纸上的字闪着金光,逐渐崩裂。
曾景明看着“嘉运二十九年,曾景明化为银伥”的字样碎裂成金光点点,如同细沙般散落开去,微微照亮了那本书。
那是本很奇特的书,封面封底木雕而成,正面阳刻“生”字,反面阴刻“死”字。
从正到反,便是由生至死。
“你你是”
曾景明的脑海中倏忽间闪过些什么,但他没来的及抓住,过往的那些记忆早就随着四百年的岁月化作风沙。
但他确信自己曾经听说过眼前这位少年。
在四百年前,亦或是更为久远的传说里。
一股颤栗自灵魂深处袭来。
他忍不住伏低了身子,深深拜下。
鼻尖蹭过柔软的衣摆,一股槐木香味萦绕鼻尖。
这才发现银窖中经久不散的气味早已散去。
而自己也像是摆脱了沉重的枷锁一般,浑身上下骤然一轻。
自由了
曾景明上下喉结一动,一脸怔愣的抬起头来,然而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低下头去。
“大人,银窖里的两千一百二十一锭白银、一百三十锭黄金以及两百二十八串珍珠于此刻尽数归您,不知”
手中的生死册化为一道光被裴孽收回了右眼。
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