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高点的时候,跟我一起伸出手,把所有的不快,所有与那所高中,与秦诗有关的一切都丢到脑后即便有残留的,最刺激的金达卡过山车都没法甩脱的思绪,那就用大吼把它们发泄出来。”
他知道仅仅这么做是不够的,不足以让云决明彻底走出过往的阴霾然而水滴石穿,集腋成裘,来日方长,艾登不求一夜建成罗马,他只希望每个短暂的,有他陪在身边的快乐瞬间能聚沙成塔,汇溪为河,并终有一天,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能给予云决明足够的力量与勇气。
午餐很快就吃完了,他们并肩走回乐园,墨镜仍然戴在云决明脸上,艾登一路眯着眼睛适应地面反射上来的眩目日光,却并不介意。游客越来越多,他们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得以坐上奈吉,期间秦诗与高中的话题一直没有出现,他们一直在讨论关于唐纳德要竞选的谣言事实上他们身边不少有中年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许多人的口吻都极其不屑,约州是深蓝州,瞧不起共和党是政治正确,不过,艾登对这件事还是持着谨慎的态度,而云决明认为这事根本不可能成真。
一会,等坐上过山车以后,就没人再关心这件事了,艾登在工作人员检查了一遍后又不放心地拉了拉云决明的安全带,全程,他都平静地抱着越肩安全杆,一句话没说。他这副模样再度让艾登想起了劝说他更改专业那天,他一再邀请云决明来看他比赛,最终后者也没有答应,但艾登却笃定他一定会出现就像此刻,他笃定云决明会跟着自己一同举起双手。
奈吉的爬坡极为漫长,艾登却耐心地等待着,如同那时在球场上,超过五万名观众,他却知道自己一定能瞧见云决明,他只要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
过山车从二十一层楼的高度俯冲下去,艾登第一时间松开了手,在半空中,他触到了云决明冰冷的指尖不顾身后也许有人会看见,不顾云决明会怎么想,艾登紧紧握住了他,随即在过山车触底之前松开,云决明似无所觉,被吹得像张纸在抖动般的脸迸发出了嘶哑但畅快的叫嚷。如同艾登之前所说的那样,当过山车开始俯冲的时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那一刻,所有人的人生里,就只有坠落。
几个小时很快就在排队,搭乘,排队,搭乘这样的反复中溜走了。跟艾登预计的一样,一旦云决明愿意接受过山车,一旦他意识到那短暂的瞬间可以让他遗忘一切,恐惧也就不复存在了,他们挨个挨个将六旗公园闻名遐迩的惊险项目玩了个遍,途中,他们经过商店街时,艾登还兴致勃勃地带着他去吃了一杯芒果雪芭,又买了十几个木圈套娃娃艾登套中了一只特别丑的北极熊,云决明技术太烂,什么也没得到。
把北极熊寄存在店老板那儿,他们还去尝试了一下射气球,然而由于约州禁枪,艾登从来没训练过这方面的技能,他打算在云决明面前耍帅,一口气买了二十颗圆弹,有模有样地端起了枪,然而最后连半个气球都没射爆,灰溜溜地拽起云决明就跑,连投篮都没去试试看。
离开商业街以后,他们就直接去挑战了世界上最高的跳楼机,上去以前,云决明看上去连腿肚子都在打转,然而,不管艾登怎么劝说,如何暗示不想玩这个跳楼机也不代表就不是真男人,云决明还是坚决要坐。下来以后,他脸色蜡黄,坐着缓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鉴于这是他第一次玩跳楼机,艾登觉得他没有当场吐出来的反应,都挺不错的。
从跳楼机的出口绕出来,云决明突然不安了起来,“我们是不是接下来就该挑战金达卡了”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打断了原本的话题坐上跳楼机,缓缓升上空中的时候,艾登在金达卡过山车排队处的遮阳棚那看见了至少七八部ihone,他们正在起劲地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导致那么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