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真真假假不说,你同我讲又有什么用”她撩了撩裙摆,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湘云,送客罢。”
“杳杳。”秦翊之慌了神,想要去拉她的手。
啪
她反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秦翊之呆滞地站在原地,垂落双手,看着傅知微比冬日霜雪还要凌冽的眼神。
“秦翊之,请你自重。”傅知微牙关颤抖,跟着全身都忍不住发抖,她闭了闭眼,有些懊恼自己沉不住气。
可是这一巴掌,打了便打了,如今她还是尊容无双的长乐公主,他不过就是一介质子,拿什么同她争
她快步迈过门槛,抬脚的瞬间顿了顿,转头吩咐道湘云,若这人赖在门口不走,就唤几个侍卫守着,不用顾忌他的身份。“
“出了事,本宫担着。“
“是。”
湘云看着秦翊之失魂落魄地盯着公主的背影,狠狠剜了他一眼,低眉顺眼应声。
要她说,这质子府,是时候该送一位教授礼仪的老先生了。
今日的晚膳是荷包里脊、熘鸡脯、杏仁豆腐、葱爆牛柳、百合酥,还有冰镇的酸梅汤。傅知微唤人在庭院内摆了桌椅,就着傍晚的阴凉和日暮大快朵颐后,满足地摸了摸略有些撑的小肚子,今日大起大落的心情终于在这祥和的黄昏中稍稍趋于平缓。
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是吃一顿不能够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吃两顿。
傅知微深以为然。
刚刚用过晚膳,沈皖就敲门来了。
傅知微在庭院内摆了两把从民间搜罗来的纳凉用的凉椅,再端了个小桌案,摆上切好的西瓜,淑妃下午忙不迭送上门赔罪的荔枝,还有湘云唤小厨房用糖腌渍一天的紫红色的杨梅。准备好这一切之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凉椅上准备同沈皖彻夜长谈。
琼花苑外的荷塘传来阵阵蛙声,还有隐匿在草丛间的蛐蛐声,月明星稀,晚风舒展,傅知微学着沈皖将双手枕在脑后,仰头望向院墙遮挡不住的山峰的轮廓,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沈皖聊着童年的趣事。
突然,傅知微冷不丁地出声问道“绾绾,你对傅行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沈皖一愣,难得斟酌了一会,才开口回道“傅行这人,其实挺好玩的,没有寻常京中贵公子的架子。”
傅知微笑“绾绾你想过以后找什么样的男子成婚吗”
“没有。”沈皖挥手拍了拍在她眼前飞来飞去的蚊子,一拍一个准,老老实实回答道。
“怎么,你和你的那个小侍卫呢。”
“他呀”傅知微怅惘地盯着透白的月御高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她们两人的凉椅隔得很近,沈皖看着小姑娘愁眉苦脸的神色,笑着轻轻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怕什么,我瞧着你那小侍卫,明白得很,自然心里面有分寸。”
“可我啊,我还不打算成婚呢。”沈皖翘起了一只脚,拿了颗杨梅往嘴里面送。
酸死了。
“欸”傅知微一听来劲了,撑起身子看着她,“你娘不是天天催着你想看吗”
“戚”沈皖掂着手中的荔枝,漫不经心地回道“可我外祖父,我爹不这样想。”
“杳杳,你见过战场吗”
“没有。”
“战场啊”沈皖半眯着眼睛,一只手将荔枝放在左眼上,借着月光细细打量着荔枝壳的纹理,“我娘,是在边关诞下的我。”
“我在边关呆到七岁,一直记得塞外的平沙漫漫,瞭望塔上悠长旷远的哨声,还有军营里头震天撼地的呐喊。我爹欢喜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