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皖她娘本就愁死自家女儿的婚事了,乍一听,这平南王和自己夫君交好,平南王妃也是个好相处的主,知根知底,也不用担心绾绾吃了亏。
而细下打听,这世子虽然是窝囊了点,但府中也没有通房姬妾,瞧着是个好拿捏的,简直是天赐良缘。
傅行她娘也是个奇女子,见沈皖一身英气,不似世家女那般娇弱,非但没有不喜,反而对这个儿子看上的儿媳青睐有加,撺掇着傅行早日将这姑娘给娶回来。
沈皖不为所动,每日该干嘛干嘛,闲来无事就去她爹的军营里面溜达一圈,找几个副将士兵切磋练手。
而这傅行得了他娘和沈皖娘的首肯,日日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弄得沈皖经常半夜睡不着起来磨牙,梦里面都是将这个纨绔挫骨扬灰,丢到乱葬岗喂狗。
傅知微听了沈皖的一番话,欢喜得直拍手。
她这小姐妹哪儿都好,就是为人处世跟个男子一样,做事情雷厉风行,还常常不解风月。
如今这万年铁树,瞧着居然要开花了。
沈皖郁闷地坐在草席上,瞧着傅知微那得瑟的小模样,随手扯了一根草叼在嘴上,后背一躺,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桃树枝桠间露出的割裂的蓝天。
难搞得很啊。
希望今日在宫中不要遇到那混账。
溪涧的一旁传来声声击鼓声,却是宴会正要开始了。
这时,一名男子轻轻坐在了傅知微旁边。
司矍见了,皱了皱眉,朝着傅知微靠近了一点。
傅知微也觉着奇怪,侧眸望了那男子一眼。
这一看不得了,竟然是那本该在御花园的桃树下寻清静的秦翊之。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将身子朝着沈皖的方向挪了一挪。
前世他将自己丢在太子府八年置之不理,她却为虎作伥,换来家不家,国不国,铺就了他的功成之路。
午夜梦回,她有的时候也想要让他尝尝被深爱的人如此对待的滋味。
琉璃盏载着醇香怡人的果酒,顺着水流跌跌撞撞地顺势流淌,堪堪停在傅知微面前。
宫女含笑着迈着碎步走来,将水流中的琉璃盏捞出来递给傅知微,福身说道“请长乐公主赋诗一首。”
水渠旁传来世家子弟的哄然叫好之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天泽国民风开放淳朴,这难得的日子,自是少了几分尊卑之别,多了几分少男少女的青涩的思慕之情。
傅知微手执着琉璃盏,盏中的水纹一圈圈随着带着桃花香的微风荡漾开,倒映着司矍清矍冷峻的脸庞。
她微微一笑,朱唇微启。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原本在一旁起哄的世家子,抿唇害羞地偷看心上人的京城贵女们,此时突然不约而同地沉寂了下来,望向那溪涧便娴淑温雅的女子。
四周一片寂静,秦翊之眸子中翻涌着莫名的神色,亦是侧头望向她。
傅知微的诗词乃京中一绝。
她的诗歌偏好清丽婉约,韵脚整齐,然而每每遇到诗酒会,李嘉柔的诗歌虽韵脚不如她干净利落,却是行云流水,徜徉恣肆,因而傅知微总是略逊一筹。
但没想到今日长乐公主的诗,立意雄浑壮阔,似是含着不坠的青云之志,欲九天揽月,下窥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