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很想抽支烟。
以缓解这股无法宣泄的暴躁。
又或者,从万米高空滑翔而下,在极度的刺激负担下抛却一切烦忧。
都市的拥挤、鸣笛的嘈杂。
还有温如扇的沉默。
都让他难受。
终于,前方停滞的铁盒子开始缓慢挪动。
江珏无声地驾驶着车,龟速往前。
“阿珏,”温如扇没有回眸,她视线仍定在窗外,“我去国外后,你都在怎么生活”
江珏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好似又悬到高空,他避重就轻说“上学念书,然后毕业了。”
温如扇嘴角略上扬“按部就班的生活吗”
江珏迟疑,不知该不该回答“是”。
温如扇很快又说“你很爱运动吗你在瀑布救我时,我就觉得你身体素质很好,肌肉线条很漂亮。”
江珏睫毛倏地颤了颤“我、有健身的习惯。”
温如扇淡淡哦了声。
气氛再度陷入缄默。
江珏却不想打破这股没来由的压抑。
为什么要瞒着温如扇
江珏下意识觉得,她会为他担心。
这世上如果还有他在乎的人为他担心,那一定只有温如扇。
江珏害怕他曾经的疯狂让她露出心痛的眼神,更害怕,她觉得他不爱惜自己。
她会吗
其实江珏也不确定了。
但就是,不想让她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
旁人如何看他有什么重要
无论是崇拜佩服、还是像看疯子的眼神。
江珏都不在乎。
但他在乎她的在乎。
汽车抵达酒店。
温如扇低眉解开安全带,笑着同江珏说“你就别送我上楼了。”
江珏静默地望着温如扇,心口好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点点头,顺从地说“好”。
夏日黄昏旖旎到极致。
漫天云彩中,江珏注视温如扇越走越远,直至再望不见。
他绷紧的脊背,像是瘫软般,猛地跌回座背。
没有焦距的瞳孔直直望着前方,江珏倏地苦笑一声。
明明昨天觉得温如扇离他很近、很近。
可今日
为什么又很遥远了呢远到他们触手可及,他却怎么都够不到她的衣角。
姐姐的心情,他好像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呢
整座城市被蒙上一层水墨般的浅灰。
温如扇回到房间,倚在窗框边吹风。
人们谈起极限运动,总是色变,觉得危险又恐怖。
温如扇倒觉得还好。
只是从安琪的语气中,温如扇似乎有种不那么美妙的预感。
尤其江珏还故意瞒着她
他是不愿她为他担心还是怕她反对苛责
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向她坦白的必要
另外。
江珏的变化显著。
给温如扇的冲击性很大。
她无法想象,曾经那个温柔沉默爱看书的孩子,竟会变成一柄乘风破浪的利剑。
不过短短几年,他怎么有那么大的改变
思绪漫游之际,桌面电话忽然响起。
温如扇蹙着眉头,见屏幕显示的来电人是助理,只好摁下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