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岁了这么大人了还找娘亲撒娇,真是不知羞”
王氏嘴里说着训斥的话,双手却抱住了白裳裳。
女儿似乎永远都长不大,总是一副小孩子心性,王氏有时候觉得女儿闹心,但更多时候,王氏却觉得女儿这副孩子心性让自己觉得年轻。
女儿这般小,证明王氏自己还没有变老。
她还没有变老,她就还可以为一双儿女撑起一片天。
王氏抱了一会白裳裳便轻轻推了推她。
“行了,快起来,当心衣服皱了妆花了,白白被那些贵女们笑话。”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女儿就算是穿破布,不施妆,戴木簪,也比那些精心打扮的贵女们好看。”白裳裳嘴里说着大话,模仿白若裳骄纵任性的模样。
却还是听话地从王氏的怀里爬了起来,坐直了身子,有进有退。
折竹见状,立刻坐过来帮白裳裳整理衣裙和发髻。
“是是是,你最好看,好看得没边了”王氏一边敷衍白裳裳,一边放狠话,“你若是今日再像去年诗会那样胡闹,为娘便天天让你穿破布不施妆戴木簪,听到了吗”
白裳裳龇牙咧嘴对折竹做了一个鬼脸,声音极为乖巧“女儿听到了”
折竹看到小姐做鬼脸的样子,忍俊不禁地停了手,小姐真的永远都像个小孩,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天真可爱,折竹面容清冷,眸光却很温柔,继续有条不紊地给小姐补妆。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气派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夫人,英国公府到了。”车帘外的护卫提醒道。
白裳裳起身准备先行下车,却被王氏喊住。
“裳儿”
白裳裳回过头“怎么了,娘”
王氏叮嘱道“一定要惊艳四座,知道吗”
“放心吧,娘,女儿有分寸的”白裳裳弯起眼眸笑了笑。
王氏哪里放心得下,女儿前几天刚把毅国公的三子吴勇昌打破了相,幸好吴勇昌是武将之后,有没有破相并不影响他的仕途。若是文臣之后,被人打破了脸,怕是连芝麻官都没得做。
断人仕途,这梁子便结大了。
文臣的选拔素来都是注重仪表相貌的,但凡脸上有疤都是不可入仕的,武将的选拔便没有这么严格,脸上的疤痕不仅可以威慑他人,还是身经百战的证明。毅国公和宣德侯同朝为官,同为武将,大齐朝廷如今重文轻武,武将们自然是抱团取暖,能不起干戈便不会起干戈。
王氏还想嘱咐一些什么,可看到女儿的笑容干净又纯粹,似乎和从前有些不一样,女儿的笑容里仿佛带了一丝底气和自信,整个人都敞亮了起来,清美绝伦。
王氏经常听那些读书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墨香书气
王氏叹了一口气,罢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英国公府门前。
湘容郡主刚从马车上下来,内阁次辅严佺的女儿严璇便笑着迎了过去“我方才在马车上听到外面这车轱辘声便知道是姐姐到了,所以下了马车就特意在这里等姐姐。”
湘容郡主笑道“妹妹有心了。”
湘容郡主是昭远帝的堂妹,郑王的女儿。
而郑王是先帝的弟弟。
当年先帝获得皇位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他雷厉风行地发动宫变,大马金刀镇压群臣,用铁血手腕铲除异己。
尸山血海筑就了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