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我们十年前”九兵卫轻皱着眉,看了看同样面露疑惑的阿妙一眼,然后接口道,“那个,应该只是人有相似吧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一直待在江户里。尽管是后来出门修行,也是好几年后的事了。”
想这次却没有回话,低着头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又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一番,喃喃地道,“不,好像就是在江户见面的。那个时候好像还拔了刀来着啊咧,拔刀”她又重复了自己的话,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仰起了头,双眼微瞪,“说起来你比阿妙还要小一岁,也就是十七岁,十年前应该也只有七岁而已。而我十年前见到的那男的,高度好像比你还要矮一点,而且比你还要老不少,都好像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了。啧,记不清楚了好像当时还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而打了一场。柳生柳生”
她转过头去看向周圈的环境米黄色的榻榻米铺在地上,缕缕阳光从格子窗的空隙间静悄悄地窜进室内,暖了一室,更显得格外的干爽明亮。墙上白色的油漆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泛黄,然而墙边的架子上摆放着的木刀却被擦得光亮,可那上面因为练习过度而造成的痕迹却是怎么擦都掩盖不了的。
这一切又一切,在月见里想的眼里看来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让她有流泪的冲动。她永远都忘记不了八年前在幕府发起废刀令那天,自己像是傻了似的站在贴在大街上的御翰面前发呆,街道上配刀的浪人被警察拉着並强行将他们腰上武士的象征给摘下来,周遭的道场都被警察包围,并被要求要没收所以。她永远都忘记不了天人在旁边看着武士们交出刀时那张狂的笑脸她小时候就是在道场长大的,学习不了书本上的知识,但在学武的天分上却绝不亚于银时。那个时候她练剑是认真的,因为年幼如她一直都想着要用这把剑去保护些什么,到最后她也保护了,保护了松阳老师以及这个国家。
可是到了最后,反过来是松阳老师保护了她,而她曾经即使赌上性命也要守护的幕府,却背叛了她。到了最后,他们这群就像傻瓜一样带着刀剑上战场为国拚命的家伙,最后竟然连手里的剑都无法保护得了武士的梦,武士的忠义热血,似乎在那张御翰贴出来的当天都被粉碎了。
道场不再有人去,街上不再出现武士,配刀的都是长着奇怪的脸的天人。月见里想早就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进过道场了,然而今天到了柳生家,那熟悉的摆设竟然又让她再一次的想起了在松本村的日子,那个时候她拿着木刀拚命的砍向松阳,而松阳则挂着一脸轻松的笑意一一化去了她的攻击,而她则急得满头大汗,直喘着气直到完全没有力气为止。松阳的强大即使到了现在,月见里想仍然觉得那种境界是可望不可即的,然而他却如此轻易的被幕府杀了或者说,如果不是他自愿的话,谁也别想要杀吉田松阳。
被幕府杀死,这的确是出于吉田松阳自身的意愿。
所以才可以在死前微笑着拥抱自己的弟子,说出“我很幸福”这样的话。
“看到了这个道场,想起了往事了吗或者说,是想起了你昔日的恩师吉田呢”矮小的身影从门外慢慢地负手而进,想转过头去,却发现对方留着一头与孩子般的身高完全不合的花白头发。一瞬间往事如潮水般涌上脑海之中,从这苍老的轮廓中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比这个人要年轻,但样子却是偏向九兵卫的,“多年没有握剑杀人的你,如今的心境是否已经平静下来了呢戮杀姬。”
“原来是你我终于想起了,原来是你。”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