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给了打赏,挥退小二,率先在桌边坐下。
柳惊月已缓过了那股劲,人也清醒起来。她的确是饿了,因此也乖乖在另一侧坐下。
没有那些武林中人想象与描述中的刀光剑影,也没有唇枪舌战,甚至连零星两句明嘲暗讽都也没有。
武林第一凌初、魔教教主柳惊月,两个人就这样,和谐无声地共进了她们在一起的第一餐。
餐罢,柳惊月了无睡意,坐在桌旁用手指把玩裙上薄纱,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过那么一个梦,很多旧事又被汹涌翻上心头,压得她仿佛回到了那段最为黑暗、最是不堪入目的时光,教人喘不过气。
她需要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理顺她脑子里那些杂乱的东西。
凌初也不怎么困,她还在门派时,几天几夜不睡也不成问题,这一天的不眠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情。
相对来讲,她更担心的是柳惊月的状态。
单从利益关系来说,二人现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柳惊月出了什么事,她也定然讨不到什么好处。
而若从其他角度来说,柳惊月是她近年所见的最有意思、也最不像传言中一样的人。平心而论,二人无冤无仇,她也并不愿看见对方出事。
若是从最是隐秘的那个角度
柳惊月浑不知情,她心里却是如明镜一般。她与柳惊月,或许还是有许多瓜葛在其中。如果柳惊月真的是她所想的那个人,那么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看着柳惊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只是这层关系尚未考证,事关者大,她不敢妄下定论。
凌初抚了抚左臂,定住自己心神。
不管如此,这些事情总是可以水落石出的。
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柳惊月的情绪,二人商定下一步的计划才是。
所幸柳惊月的头脑还并未被这些杂事完全支配,不过片刻她便已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看向凌初主动开口
“胡州离此倒不算太过遥远,只是如今有子母蛊牵制,你我二人总要定出个法子,才不至于被这破虫子绊住了手脚。”
她似乎知道凌初想要问些什么,还没等对方询问,她便已经将这些事情全部道出“我这次出来,本就是打着你死我活的心思来的,楼中事务已交代妥当,我有那么几个月不回去也无甚大碍。胡州也有凤凰楼的分支下属,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在那里安排也是一样。”
无一例外,都是凌初想要知道的东西。
凌初再度一句话被噎回喉咙,她却也不恼。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两个人仿佛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不必言说,眼神交汇间自有无限默契。
于是她也不再废话,劲瘦手指轻点桌面,缓缓道出自己的情况
“我早已离开师门多年,师父逍遥惯了,有事没事都不会找我;我还有一个师兄,早就出门历练了,如今谁也知道他在哪,不必管他。”
柳惊月眨了眨眼。
这么看来
她与凌初,岂不是要孤苦无依双宿双飞了
不对。
双宿双飞什么鬼。
柳惊月努力把脑子里闲七杂八的东西全都甩出去,将思绪扯回正轨。
如此说来,她们倒是可以心无旁骛去追查蛊虫的线索。只是有一点疑惑一直萦绕在柳惊月的心头。
那群黑衣人能够准确发掘出自己的命脉,用自己最在乎的事情来要挟,他们又是否已经知晓了自己与云闲药庄少庄主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