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仿佛成了大内密探,深度挖掘着身边人的温度。
熟人见了面, 不再是打个招呼,问问吃过饭没有, 而是瞪大了眼睛相互对视,再把手放对方额头上探探温度。
便是上街买个菜, 打个酱油, 都会忍不住盯着别人的脸, 仔细辨别对方是否有疟寒症状。
不过,在这种自我怀疑、互相怀疑到怀疑一切的氛围中,出现症状的患者被一一揪了出来, 送到了城南的疫所。所幸的是, 这些病患合计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号人,远远比不上历史上瘟疫暴发时染病的人数。
瘟疫没有想象中那般厉害,倒也让大伙儿安心了不少。
沈玖派人把这二十多名患者的信息明细一一登记下来,此刻,她正拿着名单, 在海州城的地图上, 用毛笔蘸着朱砂, 画上了一个个古怪的圈圈。
“你瞧”她把圈好的地图递给了萧陆川,萧陆川接过来一瞧, 惊讶万分“这”
“最初出现症状的几户人家,都集中在城东。”沈玖转动着毛笔,一边思索一边道, “接着,沿着运河的水路,由东向西蔓延。所以我们怀疑”
“传染源很可能在东边”她“啪”地一下把笔拍在了紫檀木龙纹桌案上,却不想,笔尖的一大滴朱砂墨汁就这么飞溅了出去,“吧唧”一下,不偏不倚地甩在了萧陆川的额头上,顺着那平滑的皮肤向下流淌,眼看着就要滴落。
萧陆川
沈玖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误我给你擦擦”沈玖讪讪一笑,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白条丝绸汗巾,揉成一团儿,朝着萧陆川的俊脸上糊去。
可是这团红色朱砂,却是越抹越大,似是怎么都擦不干净。
沈玖心里着急,又凑近过去,仔仔细细擦拭着萧陆川的脑门,不敢有一丝大意。
萧陆川没有吭声,随她擦去,他只管享受这份忙里偷闲的片刻温情。
然而,看着沈玖的“水蛇腰”在眼前摇晃,鼻子里满满都是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甜香,萧陆川的心便痒痒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沈玖,只想找个机会,把距离拉得更近一步
“糟了,好像擦不干净啊”就在沈玖两条胳膊向上抬起,露出空挡的同时,萧陆川悄然出手,双手飞速扬起,眼看就要来一个熊抱。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一双魔爪即将伸向沈玖的小蛮腰之际,傅君恒却毫无预兆地直接撞门而入,一边急切地唤着“九弟”
萧陆川的贼手僵滞在半空
“师弟,你怎么了”看到萧陆川满脑袋“挂了彩”,傅君恒脸色大变,快步如飞地走上前来,紧张地问,“莫非有人行刺”
可他刚走到两人身边,手里冷不防被沈玖塞了一物,仔细一瞧,却是一杆沾着朱砂红墨的毛笔。
“这是”傅君恒不明所以,沈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答曰“刺客行刺的凶器”
傅君恒这才发现,萧陆川额头上的不是什么血迹,而是墨迹。
只不过,师弟为什么冲着他直瞪眼睛,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
“咳咳,为兄这是关心则乱”傅君恒知道自己情急之下看走了眼,随意抬手一挥,那笔如箭一般“嗖”地一声,被精准无比地丟掷进了笔筒里。
接着,他又转而看向沈玖,笑道“九弟,我来是想告诉你,林小姐他们回来了,船已经到了码头。”
“小舞他们回来了”沈玖闻言顿时大喜,直接弃了萧陆川和傅君恒,朝着屋门外跑,“我得去瞧瞧”
还没走出几步,却见她又跑了回来,把那染了红色的汗巾往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