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弟弟,是现在这个世上除了那些各怀鬼胎的儿子血缘最亲近的一个了,皇帝反复念叨着,还是将那股气压了下去,语气还稍有不悦“廉亲王,你可有事上奏”
廉亲王徒析冷笑一声,在众目睽睽下将那箱子打开,扔到了地上,从箱子里滚出一个已经发臭的人头来,正是秦郡守,站在他身旁的几位大人已经腿软地退开了,有些胆小的更是尖叫了起来。
眼看着这一幕,这些所谓的朝廷栋梁推推嚷嚷的丑态,只觉得悲哀。
“难怪百姓都说,宁做盛世犬,不做乱世人呢,现在这个世道,区区一个郡守,竟然就敢仗着有人撑腰,截留军饷,私扣赈银,隐瞒灾情,屠杀百姓呵,可不就是一个乱世吗”
在靠前的队列,九皇子的外公,秦郡守的父亲脸色一变,廉亲王这话说得戳心,就差没指名道姓站在他跟前指着他鼻子骂,他看一眼脸色发青的皇帝,当机立断“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地朝着皇帝的方向磕起头来,嘴里一句辩解都不说,动作眼神却分明在叫冤。
皇帝被亲弟弟这么正气凛然地一指责,脸上也挂不住了,事后他也收到了徒析的奏折,却不以为意,觉得定有夸大的部分,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为官一方有些小动作实属正常,哪里就有胆子做这么严重呢
亲弟弟的颜面要给,儿子的外公也要顾及,他缓了缓,道“此事押后再议,我会令徒诀亲自前往调查。”
徒诀就是九皇子。
让自家人去查自家人,能查出个什么来
徒析环视一周,这群大臣们要么已经在冲圣心仍在的秦大人恭维起来,要么正在争取随同九皇子一起去调查,要么避开了他凌厉的目光。
徒析的心忽然无比的冰冷,冷笑一声,甩袖而去。
皇帝被那目光看得恼羞成怒,想起南蛮的使团是与徒析一起上京的,心下认定定是这群南疆人蛊惑了亲弟弟,决定先晾他们一两个月再召见。
先不论朝堂因廉亲王的那颗人头掀起了多大的浪潮,阿乔若是想进宫,皇帝的禁令自然是没什么用的。
此时此刻,她便坐在徒钰的身旁,抓着青年愈加好看的手把玩着,撒娇道“让我给哥哥上药嘛,论种蛊,他们哪有我厉害。更何况我都没看过哥哥的腿呢。”
徒钰看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用折扇敲了敲她的头,“胡闹。”
回来之后,许夙便重新接手了之前交给徒钰的势力,这几天忙得不见人影,若不是阿乔发火,估计他连饭都顾不上吃,徒钰并不贪图那一部分人脉势力,反而详细地给她讲了这两年来京城的变动。
两年多过去,少年的声音早就褪去了青涩和哑涩,变成了如今的清冷,一字一句都好听。
“如今二皇子式微,但据我所知,他还在积蓄实力,等待东山再起那天。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生母地位不高,但向来同进同出,想要分化他们亦不是容易的事,剩下的也就是如今封太子呼声最高的九皇子,母妃身份高贵,本人又受宠,若不是廉亲王突然给了这么狠狠一刀,说不定现在求立九皇子为太子的折子都递上来了。”
说起自己最大的仇人端妃之子,徒钰的表情依旧淡淡,看不出有多少仇恨,阿乔却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蹭了蹭。
徒钰这两年自己一个人强硬惯了,突然有个人这样温温柔柔地安慰他,楞了一下,不知怎的,那早就如钢铁强硬的心都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