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妙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她无措地站在那里,听到他们说的话后连忙蹲了下来,珍重地把玉佩碎片一点一点拾起来,脸上还挂着一滴未风干的眼泪。不是因为打碎了什么宝贵的“御赐之物”,而是仅仅对于一样长辈赐给小辈美好的祝福的哀惜。
可怜的小女孩,第一次收到那样贵重的礼物呢。
但是赵擎不会体恤她的年幼无知。
年轻的太子殿下,早早学会了如何用权势来审判别人,以便在羽翼未丰的时候便树立起自己的绝对威信。
像这样损坏了御赐之物,挑战皇权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皱眉,抬起手,柏林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站了出来,轻轻地挡了一下赵擎的手,站在了刘妙的身前。
“皇兄,这位小娘子只是无心之过,念在她尚年幼,小惩大戒便是。”
“那你说,怎么小惩大戒,嗯”
很显然,比起一个毁掉了御赐之物的野丫头,眼前这个正在挑衅他权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更加让赵擎愤怒。
“我也不知,但是,这玉佩既然是皇祖母赏赐的,就应该让皇祖母来决断。皇兄要是想知道她该受什么惩罚,不如我们带她去皇祖母那里吧”
这句话直接让赵擎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谁不知道皇祖母最偏爱小孙子谁不知道他最讨厌去的地方就是长乐宫是以赵挚说出这样的话,他心中积满郁气,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柏林不闪不避,正面注视着他。赵擎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头疾又有隐隐发作的趋势,他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狠狠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那群世家子本就是太子伴读,赶紧也跟着赵擎走了。只剩下小姑娘留在原地,愣愣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傻傻地看着他。
柏林转过身,听到自己问她。
“你叫什么名”
女孩低头,小小声说道。
“我叫妙妙。你呢”
“二郎。”温润如玉的少年清朗地笑着,他好听的声音说道“他们都叫我二郎,妙妙。”
柏林像是做了一场梦,就是那种半睡半醒状态下胡思乱想产生了疑似梦境一般的场景。这种时候,基本上是在立马清醒和干脆沉睡之间徘徊,当然,一旦你意识到“你快睡着了”,那下一秒,惨了,你会不受控制地清醒过来。
柏林就是这样醒了过来。
不过不同的是,他不仅醒了过来,还吓了一跳。哪怕他没有睁眼,敏锐的五感让他迅速发觉他的床榻边上站着一个人。
冰凉的手指搭上了他的露在被子外的脖颈。
柏林一下子竖起了鸡皮疙瘩,全身的神经似乎都集中在那一段敏感的皮肤。
那双手柔软地像一阵风,在脖颈处流连着,柏林一时间吃不准她想干什么,只僵直着身体不敢动作。
像是汲取温暖,那手指灵巧地挑开他的衣领,伸入被下,抚弄着他的锁骨。她的手指仿佛带电,柏林全身酥麻,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脑中如有擂鼓咚咚作响,逼着他迅速思考要如何自然的“醒”过来。
可没等他考虑出个什么来,那只手又往上抚上了他的脖子,似怀着无限的爱怜和绝情,慢慢地收紧。
那举动,不含一点杀意,倒像是情人间的抚摸,又像是幼儿搂住母亲的脖颈。
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温热的呼吸突然扑在他脸上。
“你在死前可有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