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脸上顿时泛出红晕,回头把自己的裤带从刘妙手中解放出来。如果他刚刚下床的动作再快一点,不仅会把刘妙拽醒,自己的裤子也会往下掉下。
羞恼之意挥之不去,不过他还是细致地替刘妙裹紧了被子,再潦草地穿上衣服。直走到外面,寒凉干燥的晨风扑面,才吹散了所有的情绪。
而在他身后,刘妙正顶着乱发爬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柏林小心关上的门。
井水被打了一桶上来,一只通红的手伸进清冽的水中,掬起一捧,拍在脸上。
柏林碎发微湿,一双眼睛被洗濯得更加乌润清亮。
他抬起头,拿巾帕擦净脸,猛地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有个侍卫打扮的男子在小室附近晃悠,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蒙着面,拨动着窗棂似乎是在思考是先敲窗还是直接翻进去。
流芳正拿不稳主意,只觉得后颈被人一提,整个人差点站不稳倒下。
他震惊回头,撞进一双温润的眼睛。
“你王爷”
柏林皱皱眉,把他扯到后院僻静处。
“事办得怎么样”
柏林不笑的时候看上去还是很严肃的。
尤其是他自己也没发现,和刘妙待久了,看人的时候会释放一种无形的威压。更如美玉韫椟,原本温润约雅的气质变得浓厚而深沉,令人不敢直视。
流芳隐隐觉得王爷变了,不仅瘦了许多,沉稳了许多,还
他不敢细想,赶紧扯下面巾,向柏林汇报工作。
“臣等潜入邢宅便发觉有暗卫轮哨,只好假意试探,令齐芳受伤,故意留下一弩。”
“有无伤亡”
“臣等除去齐芳,无一伤亡。邢宅之中只重伤了一个看门的老仆。”
柏林呼出一口气。
“你和她只说自己办事不力便是,不要说你见过我。”
流芳称是。
他从后掏出一个布袋。
“这是您要的银炭,还有一些银两,这是”
“这是什么”
柏林指着一个牛皮囊袋问。
“这是灯油,”流芳想起什么,缩了一下,压低声音有些怯怯地说“表小姐要臣把那叫做青娥的姑娘做成灯油,臣实在不忍”
柏林眉心狠狠一跳。
流芳看着他的脸色,赶紧回答“臣已经托人将那姑娘送往江南太妃娘娘所在处,这灯油是从集市买的”
柏林的脸色仍然不好看。
流芳太熟悉这个表情了。
表小姐行事是有些偏激,王爷性格好,没说过一句恶评,但是这眉宇中的失望却是遮也遮不住。
他连忙补充“表小姐也只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的,王爷”
柏林一言不发。
他接过流芳手中的一切物事,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
“你走吧,我自己和她说。”
流芳急了。
他是太皇太后送给王爷的侍卫,也算是半个刘家人,看刘妙就像是看自家小姐那样亲。更何况,表小姐对王爷之心日月可鉴,可这些年,他算是见了太多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王爷和表小姐产生嫌隙了。
“王爷”
流芳拉住欲走的柏林。
“您别怪表小姐了,她是不够善良,但是总比邢玥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