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峭壁上有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有一处被杂草掩映的小小山洞。
她在那儿。
柏林有点怕。
怕她遍体鳞伤,怕她瑟瑟发抖,他最怕的,是他自己。
是他把一切搞砸了。
柏林抹了一把脸,飞快地爬上那处小崖。
山洞很黑很小,散发着阴冷的潮气。柏林踩着枯叶弯腰走进去,嘶哑的嗓子小声地喊了一声“刘妙”
没有动静。
可就在他往里面走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随即从旁扑来一个人影,把他压在身下。
一块尖锐的石头抵在他的喉间,炽热的气息一阵一阵扑在他的脖颈。
熟悉的场景。
他扭过身,对上了一双眼睛。
刘妙的眼睛在黑暗中总是格外明亮。
时间彷佛就此停滞。
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猛地坠地了。他不再觉得堵得慌,却泛上了一股钝痛。
他想抱抱她,却也只握住了她的手。
轻柔的吻落在她拿着尖石的手上,他嘶哑着嗓子叫她
“妙妙”
脸上似乎又落了一滴雨。
柏林生了一个火堆。
在明亮的火光照亮洞穴的一刻,他才看清刘妙的样子,心疼和愧疚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还好没有一时冲动地抱抱她,他庆幸的想。
可以想象,刘妙是一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那件外袍早已脏污得看不清颜色,混杂着泥土、落叶,被她弃置一旁。
她及时找到了洞穴避雨,还好没有被淋湿,但是全身被山石刮蹭得不成样子,连中衣都被划开,露出肋骨处雪白肌肤上的血痕。
右脚脱了臼,手腕被严重挫伤。柏林小心地帮她接好了骨,又拿出备在身上的素帕,细心地替她包扎好了伤口。
他本想要把外袍褪下来给她披上,结果尴尬地发现他的外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早已被雨水浸透了。
刘妙的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晕,双眼纯澈晶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柏林看。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他记得那天他虽然抱着刘妙,可纯粹是怀着同情心,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心思。可现在呢
只剩中衣还不算湿。
他几乎是袒着上身,抱住了刘妙。虽然春寒依旧未消,可没多久之后,柏林的脸就热得像刘妙一样红了。
火堆跳动着静谧的光,洞外风雨,仿佛再也打扰不到这个二人世界。
柏林轻轻蹭了蹭刘妙的发顶,柔声问她“我去外面接点雨水给你煮点热水”
她摇摇头,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的衣摆,向他怀中埋去。
柏林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知道刘妙什么时候会清醒过来,不过他觉得她这个迷糊的样子实在让他不忍拒绝。
他把她哄睡以后,用烘干了的外袍裹严实了,还是去外面接水。
搜寻的禁军的脚步声响起又离开,外面的雨渐渐小了,声响更加清晰。
已经入夜了。
柏林看着山间跳动的火把,折返回了山洞。
他小心翼翼地弄热雨水,给她喂下,避免脱水。
这一弄,就弄到很晚。
柏林拥着刘妙,只打算眯一会儿,眼皮却一坠,沉沉睡了过去。
而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