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叫欣容吃些苦头,她又怎么会长长记性。”
两人一来一往间,已是将整件事情勾勒出了个大概。然而,哪怕还未将整个真相揭露出来,方才他们所讨论的每一句话若是传到了外面,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事情说到此处,尚有几处疑点,而这几处疑点也将此案推向了更加诡谲的一端。
“若是这药如今真的为太子所有,那他的目标就不止沈岁一人,还有”回想起天子苍白的手指,顾雍脸色一沉,再度抛下一个惊雷。“王座上的天子。”
刹那间,空气似乎停滞了一瞬,在场四人纷纷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封昱他疯了吗
陆远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所调查到的事件远比想象中更为复杂,沉声问道“顾大人,这玩笑可不能乱开。”
顾雍肃起眉眼“顾雍从来不说笑。”
话音落地,四个人的心情愈发沉重。良久,却是沈临渊啧了一声,打破了现场的死寂,他轻嗤道“本世子竟不知,在太子眼里,我与启帝竟然同样重要,惹得他要用一样阴毒的法子害了我与天子。”
沈临渊这话本欲嗤笑封昱的狂妄,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电光火石间,陆远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他蹙起好看的眉眼,垂眸深思着。
一连串零散的信息点在他的脑海中汇聚,交叠,重合蓦然汇聚成了一条完整清晰的线
陆远刷的抬起眼,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急切“不知各位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太子出生后不久发生的事吗”
没等众人说话,他又继续说了下去“太子殿下出生没多久,静安侯夫人便抱着小世子进了宫去看望皇后娘娘。”
“没过多久,世子殿下的双腿就因被重物压倒,再也站不起来了。”
沈临渊忽的握紧了双拳,而越无端却是蓦然想起了对方当时在大殿里说的那番话。
“那人告诉我,我不是侯爷亲生的孩子。就连这双如今无法下地的腿也是被十几年前亡故的侯夫人,用棍子,一下一下敲断的。”
字字句句,犹在耳畔。
刹那间,所有的关窍都想通了,越无端的心底浮现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而仿佛是为了映证他的猜测,陆远刻意压低的嗓音缓缓响了起来。
“我们先前都觉得太子殿下没有谋害世子和陛下的理由,可若是皇后娘娘当年生了个跛子,为了掩盖这个事实,与侯夫人互换了孩子呢”
“换言之,若是如今身为储君的太子只是个冒牌货呢”
轰
陆远一字一句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所有的荒谬在这样的前提下都变成了理所当然,可同时,若此事是真的,这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惊天丑闻。
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冒牌货而真正的太子,却是静安侯府那个被称为活阎王的世子
话本里的戏剧都不敢写得这么劲爆,可不就是个引天下人耻笑的丑闻嘛
先不论此事是真是假,但顾雍心底却清楚地明白这件事情若是被传扬了出去,站在风口浪尖的一定不是太子,而是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静安侯世子。
陆远说完后,便将目光转向沈临渊,锐利的目光锁住青年,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世子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沈临渊拍了拍腿上的狐裘,懒懒散散地道“不怎么看。”他靠在椅背上,颇有些漫不经心“本世子只关心自己感兴趣的。不过”他又哼了一声,态度颇为傲慢“若是那是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那我也不会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