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厉低头抱着熊,没有动。
闻晏把音乐从手机里放出来,她伸手拉过姜厉脏兮兮的手,说道“音乐开始了。”
他把小熊整个塞进西装领子里头去,胸口鼓着一块,笨拙地跟着闻晏的节奏一点点挪动,在走廊里跌跌撞撞地转着圈。
闻晏看着怀里懵懵懂懂的姜厉,忽然说道“你要是一直是个小孩子就好了。”
永远停留在少年的尾巴上,永远带着那种几近懵懂的澄净,不要长成那个阴厉可怕的疯子,手上不要沾上别人的血,就永远做一个有点笨拙的孩子。
她说的话,姜厉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闻晏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清醒。
跳了没多久,姜厉的困劲儿上来了,他一头跌进闻晏怀里,小声不知道咕哝了什么,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闻晏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她觉得姜厉说的好像是“我要是个小孩就好了”,可是听着那破碎的音,她又觉得他说的仿佛是“我要是个女孩就好了”。
闻晏把他送下了楼。
那只毛绒熊实在是太脏了,闻晏本来想直接把熊扔掉的,可是她看着姜厉把熊塞进西装外套里的那副傻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只好把小熊放回他怀里,拍了拍。
那种感觉真是奇特,闻晏很清楚她现在养的这只小崽子,是个威胁性十足的小叛徒,她知道姜厉的内心深处有多孤独,但是她更知道那些孤独的地方有多阴暗。
闻晏看向姜厉脏兮兮的爪子,不由得想,就是这么一双手,如何拿着刀,在喧嚣的舞厅里一刀又一刀地刺入人的胸膛。
闻晏叹了口气。
他就是这样吧,明明那么危险,表面看起来却像是个无辜的小孩,那副可怜的样子惹人怜惜。
闻晏抬手关了灯。
不,这不会改变她的计划。
第二天,姜厉在头痛中挣扎着起床,他在床下翻腾半天也只找到一只拖鞋,他一瘸一拐出门的时候,闻晏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给你们学校校长打过电话了,那几个买酒的学生应该都被处分了。”
姜厉挠了挠头,他的头发一团乱麻顶在头上,他茫然四下环顾一圈,拎着满是灰尘的熊,问道“这是谁的”
闻晏从报纸上方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你的。”
得了,现在姜厉有一只猫,一只老鼠,还有一只脏小熊。
阿姨从菜市场上给他买回几个笼子,闻晏看了简直哭笑不得,他说的是让买个猫窝,谁想到买回来三个笼子,还有个超大号的,让姜厉用来放他的“熊”。
她对闻家到底是有什么误解啊
姜厉把他的毛绒熊关进笼子,顺手上了锁,把那只巴掌大的熊永远所在那个超大号的笼子里。
闻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他不喜欢那只熊,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丢掉;或许他觉得那只熊是个威胁,一个巴掌大毛茸茸的威胁。
他就这么上了锁,把那个盛夏的晚上有关舞会的记忆全部深深地锁了进去,并且再也没有提起。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厉把皱巴巴的西装拿出来了,递还给闻晏,说道“你的。”
闻晏点了点头,说道“给阿姨吧,她知道怎么打理。”
姜厉拿着衣架,忽然说道“你还会再穿吗”
闻晏看着那皱成一团的衣服,不好意思告诉姜厉她真的很想丢掉这件衣服,只能勉强说道“大概吧。”
闻家老一代创业步履维艰,到现在虽然家大业大了,依旧保留着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