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过来,贝壳来回相撞,发出叮铃咚咚的调皮脆响。
卫璩视线从贝壳错开,落在那堵雪白宫墙上,犹记得昨日他从那处翻出去,邂逅了一个笑颜如花的小姑娘。
冥冥之中,卫璩脚尖一掂,突然萌生一股冲动。
不过,冲动之所以被称为冲动,便是因念头还未付诸实践,便被现实摧散。
长三透过矮窗高兴冲卫璩喊,“小将军,我写好了,麻烦你来帮我看看”
卫璩抿唇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殿内,盯着长三看了一眼。
随手挑了几篇最晦涩难懂的经纶,一通评讲,然后又让长三诵读抄写。
长三学得头脑发胀,一上午了,字都没认全,磕磕绊绊读过一篇,忍不住狐疑道,“今日课业格外多”
“只多一些。”卫璩眼都不眨,扯唇微笑,“因为三王子近来进益颇大,是该循序渐进加量一些。”
卫璩把话说得太真诚,以至于长三到嘴边的反驳都出不了口。
两人相顾对熬至午时,几乎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一向热情的长三难得没有留饭卫璩。
卫璩正好也没有继续互相折磨的心思,两人假模假样的道了别,说好下午由长三独自抄书,彼此一拍两散。
卫璩心不在焉踏出殿门。
他暂住的宫殿本该往东径直而去,鬼使神差的,他走了南辕北辙的西方向。
绕过一堵白墙,几株花树,林叶间竟隐隐透出一抹银光来。
卫璩心口一跳,不由加快走了两步。
“小将军”原本卧坐花树间的雅涞闻声绕步出来,倏尔笑开,美目流转映衬无尽春色。乍然一望,满身翠纱笼罩的小姑娘,好似仙山重林里逶迤而出的树神花仙。方才那抹耀目的银色,是她的银铃小发冠。
卫璩目不转睛望了雅涞片刻,察觉失仪,狼狈转眸,嗓音发紧询问,“小王女又是在等我”
雅涞诚实点头,“是。”
卫璩无奈,“如果今日我不往此处路过,小王女岂不是白等了。”
雅涞闻言,收了笑,尴尬踌躇道,“我本不知该不该来寻你,索性便等在此处。若巧遇上了你,那今日便可以朝你开口,请你帮个忙。若没遇上,那便是不可以。”
卫璩一听小姑娘弯弯绕绕的纠结言语,便把她的来意猜到了分,闷重婉拒,“昨日我们算是达成共识的,我与楼兰,楼兰与我,互无关联。”
“我知道,我知道”雅涞连连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让你利用卫侯威慑,代楼兰与焉耆斡旋。我只是想请你给个意见。”
雅涞四处张望片刻,接着对卫璩道,“你若是愿意,便随我来。放心,这一路上大哥都替我打点过,不会有人知晓你今日随我走的这一趟。”
卫璩无言片刻,终究是拒绝不了小姑娘眼中那抹赤诚请求,抬脚跟上。
两人抄小道,一路到了王后宫内偏殿。
长舆与长亭兄弟两,候在殿中。
如此情形想见,双方默契少了客套寒暄,直奔主题。
雅涞言简意赅把楼兰中计的事情说了。
又特地点明,楼兰王求和,长舆主战。
“所以,你们带我来,便是想让我从主战与求和二者中,择选之一。”卫璩面对三个人,六只眼,并未着急给出答案。反倒带了几分匪夷所思问道,“为何是我”
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不好回答。
长舆身为长兄,当仁不让站了出来。
“言语匮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