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手头不算宽裕,临行是全身上下总共就带了不到六十两银子,这六十两银子算是她的全部积蓄,换句话说,她把全部积蓄都带上了。
虽说现在手上还有些银子,但这趟出门已花了二十几两银子,让已不能再依靠许家的她着实好生心疼了一番。
这会儿她便克扣起伙食钱来。
其实说是克扣也算不上,她与张海生饭量正常也罢,翠儿那个饭桶子却要控制一二了,威逼利诱着承诺她等出了丰安县这个削金窟,便让她放开了肚皮吃。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说得当真是不假,以往翠儿在许府时有管事的盯着,她也不敢放开了肚皮吃,自从跟许清如出了府后,翠儿在她家小姐的放纵下,食量与日俱增,现如今比刚出府时都胖了一圈儿了,却毫不知收敛。
翠儿得知小姐要扣自己伙食后,难过的找张海生张铁匠哭了一通,昨日开始每每还没到饭点儿,她便开始眼巴巴的数钱,提前跑腿儿买伙食。
许清如见空了的小榻,会心一笑,也得亏翠儿还没忘了给她打好洗漱用的水。
洗漱完,她打开房间门,却差点撞上人,定睛一看,瞳孔骤缩“言竹你怎的在这里”
赵京钰眼底微青,并未回答许清如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又怎么会来丰安县”
许清如脸上笑容一收,“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赵京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封信你可看了”
许清如哼了声,随后转身走到桌前坐下,脸上不见怒意,口中却带着几分调侃道“呦,赵举人特意过来亲自划清界限的么”
赵京钰好笑的解释“我没那个意思”
许清如心头其实还是有些气的。
想到自个儿真心拿他做朋友,他却说走就走,还要往后形同陌路做陌生人,叫她有种自个儿一腔真心被人无视的感觉。
但气归气,她却也知道,赵京钰在信中说明不会为难许有德,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为何要看她的面子不是那她当朋友是什么
但即便心里这么想,她嘴上却不饶人,“那你来干什么,咱们现在可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哦,这么说我倒是不记得我认识你了,敢问公子是哪个,何故敲我房门”
赵京钰见她露出这般难缠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知她是刻意刁难自己,定是在气他信中绝情之言。
彼此往后形同陌路,与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许有德这种人不好相交,便是她将来恐怕也要嫁人,而自己对她偏又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念头,而若是离的远些不再见面,想来要不了多久那不该存在的想法自然就消散了。
赵京钰对她拿乔,故意耍性子的事并不生气分毫,他好脾气的温声解释道“在下汤水县汤梅村书生一名,曾有幸与小姐同吃同住过几月,不知小姐可有印象”
许清如朝他瞪了眼,那一眼如娇似嗔,让赵京钰心尖儿忍不住一酥,身子也是跟着僵了一瞬。
只听她道“记不记得起来又如何总归咱们已是桥归桥路归路的陌生人了。”
赵京钰讷讷解释“夫”
许清如连忙伸手制止“赵举人可别唤我夫人,小小商户女受不起。”
赵京钰“”
屋里安静片刻,楼下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赵京钰垂了眸,坐在她旁边,好声好气的说道“珍珍到丰安县来可是来寻我的”
许清如微怔,这事儿不大容易解释的明白,索性也懒得解释,直接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