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翻倒, 床单撕碎,茶杯水壶滚落一地, 金属墙壁嵌有几道人形凹痕, 整个房间仿佛被飓风狠狠摧残一番。
嘭
杨峤不知第几次被人甩在墙上, 复又滑倒在地。
来不及起身, 便有手指插入自己潮湿的发间,猛然发力, 毫不留情地将他按倒在地,令他的侧脸死死贴在冰冷的地板上。
落败者不甘挣扎,试图最后一搏。
但那抵于腰窝的膝骨宛如朗基姆斯之枪,精准锁死腰脊活动的一切空间, 令他宛如落难圣子般被牢牢钉在征服者的影子里。
这一架, 打得很凶。
出于裴安预料的凶狠。
失去理智后的杨峤,仿佛连生物对于疼痛与死亡恐惧的本能一并丢失。
他不计后果,不留余地,憋着股一头横冲直撞的蛮劲, 不惜一切地争取胜利。
起初裴安照顾着他, 出手收敛, 避开颈椎、后脑、太阳穴等所有可能造成严重过后的部位。
然而杨峤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爬起。
他面颊青肿, 满身狼狈, 纵使眼角破皮出血也只是横臂一擦,挑衅地向对手勾了勾手指,示意“再来”。
这让久未与人认真肉搏过的裴安, 忍不住兴奋了起来,于是一不留神,就下了重手。
“抱歉”
裴安歪了歪头。
他盘腿坐在人的腰上,沉如岱宗,端若嵩山。
右手稳稳按住杨峤后脑,直至他在一次次徒劳的翻山尝试中精疲力竭。
“清醒点没”
杨峤安静匍匐,舱室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呼吸,身躯依旧如过电一般,细微痉挛。
他的身体在重构,那种将生命体数百年进化压缩于几十分钟的过程过于痛苦,且连绵不绝。
三分钟过去,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
裴安不再强求,打算彻底击昏他,给这孩子一个痛快。
手刚松开人的头发,身下传来一声幼犬似的嚅嗫“裴哥”
杨峤的侧脸动了动,大半张面孔覆在汗湿的发下,看不见表情。
似乎想要转身,但两人的姿势导致他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
只好伸长脖颈,寻着裴安撑地的手,将滚烫的面颊搁在微凉的手面。
闭着眼睛,微微蹭动,绵软疲惫地念着“裴安”
裴安微微一怔。
手面上的触感酥酥痒痒的,令人心软。
他的拉布拉多寻回犬,毛绒绒的乖小孩又回来了
然而,就在裴大佬分神的瞬间,杨峤全身肌肉绷紧发力,令他像是弹簧般坐起,将人掀倒。
两人瞬间换了体位交换。
裴安下意识拧住人的胳膊,想要阻止。
然而杨峤拼着手臂脱臼的风险,隔着面罩,吻住了他。
空气顿时凝滞,仿佛在酝酿新一轮信息素的爆发。
说实话,裴安的感觉很不好。
杨峤没能找准位置,这一吻落在他右嘴角。
而且,与其说是一个吻,倒不如说他的脸像是被一辆卡车狠狠撞上。
无法忽视的痛感让他意识到,明天自己右脸上会出现一坨不光彩的淤青,然后这淤青会发青发紫,疼上整整数天。
然而,犯罪者乔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隔着面罩,在疑似嘴巴的位置舔了舔,然后心满意足地昏了过去。
裴安搂着人,躺在地板上,安静地思考了几分钟人生。
思绪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