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向淡漠光霁的少年郎用小心思挂在心上的感觉,让楚烟一颗心像是春风拂过的花, 暖洋洋地开着。
明月与静水之间, 喧嚣人群之外, 那个滚烫而温柔的拥抱,在这一刻忽然更生出另一种滋味。
谢石才刚刚离开,她就已经开始思念他了。
楚烟眼睫微微一敛, 唇角含着笑,在宋誉察觉到之前就顺利地转移了话题“那你们谈的怎么样还有秦家小五房的事,我看他后来又来家里找过你几回”
宋誉一无所觉, 果然被她带走了思绪,道“有我亲自出马, 怎么会有办不好的事情。那老板不是说他家里出了意外, 需要银子回乡打点吗,我跟他说,这永州十四县的县官我都认识, 不拘是哪里,我总能替他写一封帖子”
“那老板是不曾听过我小宋爷的名声, 还敢在我面前耍这套花活。”
“他被我问得没有话说, 这回虽然少出去玩了一晚,但是书斋那边的进度可是快了不少,再收一收尾,年后就可以开张了。”
“赶上县试、府试,还能好好赚上一笔。”
宋誉眉飞色舞地说着话,楚烟就端着茶盏向他举了举, 道“阿誉哥马到功成。”
宋誉也端起茶盏来一饮而尽,道“托阿烟妹妹的吉言”
豪爽得仿佛在喝酒。
楚烟忍俊不禁。
宋誉平日里也是个忙碌人,外头很快有人进来找他。
锦衣少年就起身出去了,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说起秦家小五房开银楼的事。
楚烟留了个心。
谢石离开别院之后,虽然还有白羽卫、青鹫卫护持,但楚烟还是几乎停止了外出,只在内院起居、处置山上送下来的要紧事务。
邻院长公主府的小姐住在靠近这一边的院子里,同别院的花园只有一墙为隔,她在园子里的时候,少不得会听到那位江小姐大约就是封号妙真郡主的那一位,偶尔高亢锐利的声线。
非礼勿听,楚烟连园子也不大爱去了,只想安安生生地把秦老夫人的寿辰过了,就好回山自在逍遥去。
有些时候没有听到两位老师的教诲,虽然在课业太重的时候不免苦恼,但到了这个时候,却也不由得有些思念。
没过两天,巫马臣忽然来见她,带来一个新的消息。
江泌并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楚烟与她只有一墙之遥。
她是惠安长公主的爱女,又是跟着长公主探亲贺寿的贵客,秦家的小姐们待她十分的客气有礼,经常邀约她出门玩耍。
江汜不知道这些日子在忙碌什么,每天早出晚归,她已经有七、八天没有见到这个大哥的面了。
从那天花园的事之后,江汜就成了她心里的一道阴影,不见面反而让她觉得轻松。
马车驶进了巷子,她挑开窗帘,嘴角挂着轻惬的笑意,目光在邻院紧掩的大门上打了个转,忽然轻轻哼了一声,道“这家人好生孤拐,我们在这边住了这么久,都不曾来给阿娘磕个头、见个礼。”
“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地想在阿娘面前露个脸,都求不来的福分呢。”
旁边的侍女低声道“听说这一家也是有些来历的,大公子特地吩咐过,两家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就很好。”
江泌听到是江汜的话,下意识地冷嗤了一声,又很快噤了声。
她心里生出恼意来。
原本在她身边贴身的丫头,那日因为服侍不力,已经被拖下去处置了,如今递补上来的到底少了些眼色。
马车已经驶过了邻家院门,公主府的小厮搬开了自家的门槛,江泌在垂花门底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