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袅看着她笑“怕什么。”
侍女婉桐欲哭无泪。
她道“小姐,我们回去吧万一老爷和夫人发现了何况那大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会不会半路上遇见了强人”
程袅道“我可是从我哥那里坑蒙拐骗才弄来这么一个认识路的侍卫,就算现在回去了,等下次大哥回家,他肯定会知道我们今天做了什么的,以后再想要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婉桐道“小姐又何必非要去那什么大营呢”
程袅懒懒地倚在榻上,道“说了不要叫我小姐,要叫公子。”
她穿着男装,束起了头发,这样随意地歪着,倒真有种富贵公子纨绔风流的味道。
婉桐打了个磕绊,改口道“公子有什么事,等到下次大公子回来,再问大公子,难道不是一样的大公子肯定不会骗了您的。”
程袅轻轻“哼”了一声,道“我就要去看看那个姓宋的给我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大哥现在觉得他好,就算我问,也只会说他的好话。”
她看着婉桐不安的模样,安慰道“放心好了,什么样的人胆大包天,敢在京城和军营的路上剪径”
婉桐叹了口气。
她道“横竖公子闯了祸,最后也是我来背锅。”
程袅道“要不然我叫他们送你回去,你去同我阿娘告密,这样我阿娘就不会责罚你了。”
婉桐却拒绝了“我还是跟着公子吧,万一遇见什么事,我还能替您描补一二。”
程袅哈哈地笑。
她房里从前有玉桐、婉桐两个大丫头,玉桐一贯做事周详,她也更亲近些,倒显不出沉默的婉桐来。
后来前朝建德十五年的万寿节,玉桐服侍她进宫,她喝重了酒,玉桐和当时还是长公主女的江皇后说了些不当的话。
程袅慢慢品着,才察觉出玉桐不经意间的种种僭越来。
玉桐是个好姑娘,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她身边服侍的时候,对大公子程巍动了心。
后来程夫人做主放玉桐出去嫁了人,婉桐才在她身边出了头。
虽然说话不如玉桐机灵体贴,却有种朴素的忠诚。
婉桐不明所以地听着程袅笑,捂了捂茶壶,发现还是温热的,就替她倒了盏茶。
程袅接了茶盏,还没有喝到口中,车厢忽然重重地一个顿挫,将杯中的水都泼溅在了衣衫上。
婉桐问道“出了什么事”
车夫顾不上回答,就翻身滚下车辕,俯身磕了个头。
一支弩箭深深地扎在马车前的地面上,马背上的年轻男子挽缰,骏马踏着碎步横在道路中央,拦住了这辆马车的去路。
他慢条斯理地收了缚在腕上的手弩。
程袅掀帘钻出车厢的时候,就听见男子清冷的声音“星火大营军机重地,何人何故向前”
这时分将至正午,日光明亮,在山野间无遮无拦地照下来,笼在那人身上,程袅一眼望过去,不由得觉得有些刺目。
不知道是因为听了他冷而有些严厉的问话,还是眼睛被阳光刺痛的缘故,程袅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赶车的车夫就是程巍留给程袅的随从,他是程巍的心腹,跟着他进星火营的,自然也认得路中央的年轻男子,态度十分的恭敬,叫了声“宋院长”,道“回大人的话,属下是程左使的亲卫,这一趟是是左使的家眷”
程袅听见了车夫的回话,微微眯起了眼,盯住了面前的来人。
高头骏马上的年轻男子抬眼看了她一眼。
程袅总觉得她在那一眼里看到许多意有所指的意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