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一身普通行装,面色却极为有神,说话声音不徐不疾,站于地上长身挺立,有如渊渟岳峙。
方才他那一根筷子射出,打在归远绍的铁棍上,不仅将他的棍势打了回来,更震得他手臂发麻,连退了三步。
洪远德看得清清楚楚,忌惮于这人的内力浑厚,不敢轻举妄动,只恭敬问道“敢问阁下是哪路英雄可与这女子认识”
对方摇了摇头,只回答那第二个问题“不识。”不等三人开口,追问道“那三位又可认得这位姑娘姓甚名谁”
洪远德、郭远康二人哑然,说及姓名,他们是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的。
归远绍直言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血衣宫的人是杀害我师兄的凶手”
“血衣宫”对方沉吟着重复了一遍,抬头道“我看三位小兄弟的武功路数,想必是青松派不道先生手下的高徒罢”
归远绍愣了愣,哪想到此人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师门来路,戒备起来“是又如何”
“不道先生可不像三位这般冲动鲁莽”对方缓缓道,语气中颇有遗憾惋惜之情。
这分明是看不起他们三人,归远绍脸色不佳,想问一句“那又与你何干”。但话没出口,就被师兄拦了下来。
洪远德一直拿捏不定这人阻挠他们究竟是意欲何为,但直觉他并无恶意,担心师弟脾气冲反惹了事,赶紧让他少安毋躁。
“那么请问尊下大名是”他跨上一步,站在前面第二次问到这个问题。
“不敢称尊。在下姓金,横浪山庄一名小小护卫罢了。”
横浪山庄,姓金,功力高深洪远德甫一细想,立马有了答案。
可不就是那华公子身边二位家使中的金白石吗自称“小小护卫”,实在是谦词了。
得知对方身份,三人更生忌惮之意。且不说他金白石的功力远在他师兄弟三人之上,重在那后头的横浪山庄,更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洪远德忖了半晌,字斟句酌道“原来是金先生,久仰了。”拱手做了个揖,“青松派一向仰慕贵庄声名,也似乎从未与贵庄交恶,不知金先生今日为何要与我师兄弟为难可是我三人冒昧闯入,扰了先生雅致”
洪远德寻思,若真是这样那还好办,道个歉恩怨便散了。
哪知金白石摇了摇头,笑道“不是。”
“我只是不想见三位小兄弟冲动行事,错伤了无辜,日后追悔不及啊。”他缓缓说道“方才在楼下茶铺,小兄弟不也提醒过师弟,莫要伤及无辜么”
洪远德心下骇然,不想他内力是如此深厚,自己在十余步外的茶铺所言,又隔了一层厚厚的酒楼墙壁,他竟然仍能听得清楚。吃惊之中又钦佩起来,心想就算是师父,恐怕也没这般高深的内力。
相由心生,洪远德不自禁面露敬意,说话也益发恭敬起来“金先生有所不知,我青松派与血衣宫当初起了些过节,后来我一众师兄弟上山欲与他们说理,哪知那日他们七人皆是有去无回,葬身在那云峰山上自此杳无音信今日我与两位师弟在街上正巧撞见这位血衣宫的弟子,她腰间的青柄小刀正是我师兄刘远鸿之物不错”
归远绍这时插口道“远鸿师兄一向最爱惜这柄小刀,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若不是遭了这女人毒手,青柄刀怎会易主,别在她腰间”
眼见两人直指着自己,污蔑还上头了,林意满腔怨气憋在胸口,怎奈得气血乱涌,再没力气说出一句话来。稍一动作,便是喉头腥甜。
然而见金白石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她强挤出一口气为自己辩解“你们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