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仅仅是她苦日子的开端。在后面的两个月里,三人几乎日日起早贪黑。文草炼药时,锦觅就时不时为羌活补充医理知识,有时一天甚至只能睡上两个时辰。
在这个过程中,羌活不但双眼可见地瘦了下来,心态也变了许多。她越是与锦觅、文草共苦,内心就越是感动,因为她深知锦觅和文草对于魁首之位并不在乎,尤其是文草。她会如此拼命只有一个原因希望与她羌活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就这样,两个月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
开春后的一个雨天,圣医族圣女携各部长老,并一众教习医女、药师齐聚青女庙正殿。五年内满了十二岁的族员们则集中在偏殿之中,以志愿划分,三个一组地逐队进入正殿考核。
羌活主动放弃了考核,没有资格进入青女庙,只能与许多年幼女童一起在偏殿外的院中看热闹。
远远地,她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三列人影,排得整整齐齐的,人数也差不太多虽然想进天字部的族员最多,但真到了考核之日,一旦无法通过便要再等五年,故而为求稳固去考地字部、人字部的也不少。
锦觅和文草一个肤白、一个高挑,在人群中倒甚是显眼,羌活一眼便看见了。与她俩一组的少女她也认识,是圣女身边刚满十二岁的侍女桑枝。她们三人被安排在了队伍的最末尾,显然是被长老们寄予厚望的一组。
羌活在院子里打着伞,站了一个又一个时辰,看着考生们进入正殿又从侧门离开。而与她在一块儿的童女们早就纷纷离开,或而去休息玩耍、或而当值做活去了。
终于,偏殿中只剩下了锦觅、文草、桑枝三人。走进正殿之前,锦觅和文草似是往窗外看了一眼。羌活急忙将伞举高,使劲儿挥舞着,也不顾自己的衣裳被雨水打湿了。她看到文草对锦觅说了什么,知道她多半是在嘲笑自己。
等她出来,我就把这伞旋转起来,把雨水溅到她身上。羌活想。于是她走到侧门口,在那里等待着。
然而,过了很久很久,她们都没有出来。
天色将暗的时候,羌活隐约听到了脚步声。她揉了揉眼睛望去,借着庙前昏暗的灯笼光,辨别了很久才认出来人是谁。
其实,羌活很难相信那是桑枝。桑枝自小跟随在圣女身边,地位超然,向来是心高气傲的模样。然而此时,她面色苍白,没有以往志得意满的笑容,脚步虚浮地就要走过羌活的身边。
“桑枝”羌活叫住她“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文草呢锦觅呢”
听到羌活的声音,桑枝如梦初醒一般转过头“你又是谁”
“我是她们的朋友她们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羌活道。但话音刚落,她看到桑枝脸色复杂地瞥了她一眼,站直了些。她的身体慢慢地又染回了高傲,像雨水渐渐浸透羌活的衣衫。
“我劝你别等了,也别再说是那两个人的朋友,”桑枝说“她们违反族规,私下炼出了清玥,还在圣女大人面前说它可以入药,圣女大人很生气”
“什么什么清玥”羌活愣住了,追问道“我天天跟她俩在一起,她们炼的都是普通的药方啊”
“你真蠢,知人知面不知心”桑枝还没说完,突然噤了声。
羌活转头一看,圣女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两人身后。圣女的脸上带着面纱,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没有看桑枝一眼,而是紧紧盯着她。
“你,就是羌活”过了许久,圣女和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