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来了么”文草再一次打断她,反问道。
“我我没有,因为”锦觅红了眼眶,没有说下去。
文草嗤笑了一声“因为王上与南平侯一战,身受重伤,急需精通疡医之术的医者救治;尽管他很快就脱离危险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那么多天,他依旧那么虚弱;他在梦里喃喃地呼唤着葡萄二字,于是你知道了他是谁,知道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就好像你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你就再也狠不下心肠,告诉他你要离开是这样吗“
“文草不,圣女你”锦觅的面色显得极为惊诧。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文草瞥了她一眼,略微凑近她的耳畔“因为我了解你,也了解你的王上。奇怪么我才见过他多久,就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他正如同他也见过你没多久,却远比我想象中的更了解你。”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指的是什么”锦觅情急之下,提高声线道“我知道我错了,我先前不应该那么自私但我可以确定,王上他没有骗我,他对我绝无半分虚假这一点我可以确定的“
见她如此,文草漠然地直起身子,从她耳边远离。
“汝之蜜糖,彼之。”她说。
锦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原本藏身在房梁之上的一人忽而毫无征兆地飞身而下,眨眼之间便将手中兵器架在了文草颈侧这凡人的动作是如此之快,又无声无息,连魇兽都来不及反应。它立即站起身子,浑身绒毛都炸了开来。
“圣女阁下,请慎言。”那人沉声道,听声音是个男子,嗓音沙哑。
他的话使得锦觅则浑身一震,一抹难以置信在眼中漾开,又化作眼泪簌簌落下。她顾不及自己将手中陶杯碰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叫道“你要干什么放开她“说着,就要上前去捏男子的刀锋。那人犹豫了一瞬,像是对她很是忌惮,立刻将刀收回了鞘中。
文草恍若未觉,从坐塌边起身,朝门边走去。
锦觅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脚步,几度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直到文草的一只脚已踏出槛外,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方才迟迟从后追去。
“文草相信我,”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从未想过,从未”
她没想过什么魇兽觉得莫名其妙。
但文草显然没有这个疑问。
“葡萄姑娘,方才是臣逾越了,对您多有不敬,还请谅解,”文草道“王上对姑娘一片赤忱真心,无关算计,天地可表。姑娘自幼与圣医族有缘,七日之后的大婚,臣与族人自当来此为您送嫁。”言罢,她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此处院落。
拿刀的男子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连带着各处隐藏着的其他人,悄然退出了小院,匿入初秋冰凉的雨幕里。屋内只剩下锦觅。她呆呆地坐在榻边,半响,缓缓蹲到地上,拾起杯子的碎片。
哦,还有一只摸不着头脑的魇兽。它踱到她身边,发出安慰的“唧唧”声。
收到关于洞庭一事的奏疏,对于玄素,太微心中固然不快。不过他也知道,玄素接管洞庭湖时日尚短,她的父亲才是作主窝藏簌离数千年的那个人。
思及此,单独面对眼前的洛霖,听着他万年如故的劝教,太微再难端出那副老友的架势,言语间不免带上了诸多埋怨“你说的那些早已是陈年旧事。依你的意思,簌离今日私设甲兵、偷练禁术、谋害旭凤种种触犯天条的行为,都是本座造成的吗”
“若非陛下口中的陈年旧事,簌离又怎会生出这般妄念”洛霖反问道“皆因她当日的冤屈,才导致了今日的谋反说到底,不过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