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水神锦觅开始了漫长的打工还债生涯。
期间她也曾几次想要奔赴魔界寻找旭凤，罗成龙并没有阻拦，而是好心地建议她将欠条一并带上。
结果可想而知。旭凤哪怕自己吃肉，也是不会漏出汤来替锦觅还债的，反倒是借机嘲讽了一番她与润玉的塑料情。锦觅心痛之余，回到天界发觉自己的旷工记录又增加了一天，也就渐渐歇了去魔界的心思。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
这天，罗成龙正心情复杂地坐在九霄云殿上，听锦觅战战兢兢地向自己陈述上一年的洞庭湖水产年报。
“水神，为何去年洞庭湖的鲤鱼产量比前年缩减了三成”他犀利地q道。
“为为什么”锦觅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视线明目张胆地往洞庭水君彦佑所在的地方投去。
彦佑顾左右而言他。
锦觅又期待地望向霜神，玄素沐浴在她水晶般的目光下，回禀道“陛下，去年洞庭湖鲤鱼的产量与往年正常水准齐平。前年的鱼苗异常肥美乃事出有因，实属异常，当初洞庭水君已向您做过专项汇报。”
罗成龙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朝锦觅问道“水神，本座再问你，为何天池的鲤鱼产量相比前年却毫无变化”
“这润玉仙天池什么时候也产鲤鱼了”锦觅搅着手指，委屈地回答。
退朝之后，罗成龙打发锦觅回洛湘府补习洞庭水域近年来的专项汇报材料，自己则邀请霜神前往北天门外散步。
天接云涛连海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罗成龙感叹道。
“正是如此，”玄素也感叹道“锦觅进步得可真快，三个月前，她还分不清水族和鸟族。到如今，已能准确地说出鲤鱼、鲈鱼和草鱼的区别来了。”
罗成龙深感汗颜。靠饿了妈外卖度日的他，若不是与润玉共享了部分数据库，其实也是分不清鲤鱼、鲈鱼和草鱼的。
“你说”罗成龙转移话题道“这世上，有多少平行时空”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就是小千世界。”
“如是十方恒河沙。”玄素道。
罗成龙叹了口气。
回想过去的三个月，简直像在做梦一样。即便他有着那样稳重而坚实的内核，有时却也情似一片飘萍，迫切地想要将双脚落到实处。最初的时候，他无一刻不意识到，自己并非727个润玉中某一个，而是扮演着润玉的罗成龙但或许在某个大千世界看来，他亦是727个罗成龙中的一个，与727个润玉中的一个并无差别。
于是，他又觉得哪里都是一样的。他的双脚慢慢触到地面，成为微中之最微、小中之最小，如恒河沙中一砾，长梦而不愿醒来。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不是润玉”罗成龙问道。只有在玄素面前，他终于能够坦然地抛出这个早已知晓答案的疑问，说出口后，反倒是放过了他自己。
玄素没有回答。
罗成龙调整了一个轻松的坐姿，微岔开双腿。然后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一只小船上。
这是一只漂浮在洞庭湖面上的小船。方才还近在咫尺的星河悬在了天上，而天空下边
天空下边，满船清梦压星河。
恍惚间，有人从背后轻轻推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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