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时,殿外徒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喧哗。
天帝、水神均止住了话头。
紧接着,但闻“砰”地一声巨响,一道影子狠狠砸入殿内。只见他挣扎着狼狈翻身,勉力站起竟是护卫在外的破军星君与此同时,伴随不绝于耳的甲胄摩擦声,几人、数十人,乃至上百名天兵,风尘仆仆地沉着步伐碾进殿中。
为首的那一个赫然是本应驻兵忘川河畔的火神旭凤。
“旭凤”天帝厉声喝道“你这又是要做何”
“父帝怕是问错了人,该问问夜神想要做何才是。”旭凤却只是看向殿堂中央,润玉与锦觅的方向。
“此言何意”
“夜神暂领五方天将之时,真真埋得一颗好棋。若非我早早察觉出魔界边境近月来的风波并非寻常,又布下天罗地网引出了内贼,倒还不知夜神忙于大婚之际,还有闲情调兵遣将,诸多谋划”旭凤道“你深知我被父帝下令带兵驻守忘川,没有传召不得擅回天界,又说服父帝将大婚筹备事宜全权安排于你,好借此安放你麾下三方天兵,埋伏于殿外好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他朝身后的精卫示意了一下。后者会意,命属下押解出一名天兵,走上前来。
那人面上覆盖着被灼伤的痕迹,血肉模糊、面容难辨,看起来神志也不甚清晰,只嘴里喃喃地叨着“大殿下”几个字。
“此时九霄云殿周遭已埋伏了不下十万天兵,尽数听命于夜神。”精卫解释道“只待时辰一到,击鼓为令直取天帝。”
此话既出,众仙哗然。
事情发生的时候,彦佑正以原型的模样藏身于邝露腰间的香囊中。
因无法苟同润玉视婚姻大事为复仇契机的念头,又无法说服对方,早在半个月前,彦佑单方面的与他分道扬镳,独身回到了空荡荡的洞庭湖附近居住哪知闲着闲着,反倒琢磨出几丝蹊跷,心生悔意,索性磨着邝露偷偷捎带上自己,万一发生什么,也好出其不意,作奇兵一用。
都怪我这乌鸦嘴现在的状况可不容乐观啊彦佑见天帝面色铁青,已然离开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走到润玉面前,急得心头着火。
他探出蛇头顶了顶邝露冰凉僵握的手,传音道“她说的可是真的地上那玩意儿,真是大殿下的人我怎么从未见过”
“我也不知”邝露脸色苍白地说“与各界诸仙联络之事多是九容在办,从几个时辰前我就一直没见到他但有一点我能确定,大殿下的三方天兵的确都在殿外,昨日还是我替大殿下取的兵符”
“啧。”彦佑皱眉,一颗心沉了再沉。可奇怪的是,当他抬头观润玉模样,又似胸有成竹。
不,还不止如此。
或许是那身婚服的缘故,润玉的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好似明珠拭去了蒙尘。
“润玉,你有何要说的”天帝压抑着怒火,沉声质问道。
“孩儿有几个问题要问火神。”润玉平静地说。
天帝露出意外之色,颔首默许。
“火神口口声声说抓住了内贼,得知我要对父帝不利敢问火神是何时抓住的贼人又是何时知晓的所谓计划”
“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旭凤顿了一下,反问道。
“当然有意义。”润玉道“若是日前便知,何不早早禀明父帝,将我治罪若是堪堪知晓,来不及禀告火神此次驻军魔界,身边所带的仅精卫将军所统领的东南军一支,不知是如何做到在短短时间内调动起栖梧宫亲兵,直闯九霄云殿的呢”
几乎是霎时间,所有的目光转移到了旭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