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前,11岁的她刚被社长收养没几天后,就自动玩起了失踪。
她讨厌这个对自己不公的世界,讨厌把她当成特殊工具对待和利用的人,更讨厌那些看她时兴起怜悯的眼神。
最后是乱步在庭院的某棵树上找到了故意藏起来的她。
“阿砾”
树下的黑发少年双手作喇叭状朝着上方大喊着。
真是吵死了
“你躲起来也没用,乱步大人已经看见你了。”
“真是的,武装侦探社才刚成立,结果第一份工作居然是社长委托的找猫咪啊,一点难度都没有,太没劲了,阿砾你身为第二位社员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无论他说了多少,年少的阿砾都一言不发,甚至因为他的话而愈渐烦躁。可少年完全不在乎这一点,依旧任性而琐碎地抱怨着。
“快点下来啦,不然刚买的甜甜圈要被我吃光了哦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的对吧”
提及以前这个字眼,她内心滋生的阴暗面仿佛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使浑身变得滚烫,理性超越了沸点。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能这么毫无心理负担地提起以前明明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别再跟我提什么以前,我跟你不一样,我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你根本一点都不懂我的感受,也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就别再装作跟我很亲近的样子”
反正,反正你们这些人也是打着帮我控制能力的借口,想要利用我而已吧
恼火到破音的童声在树冠中间尖锐地发出,恨不得像毒虫那样钻进树下少年的心里。她想要把这人远远地推开,最好推到永远都看不见的天涯海角。
每当看见他的那张脸,就会想起那些梦中的过去。越是怀抱不舍,心扉就越是疼痛得无法呼吸。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空气凝固。
“这些都无所谓啦。”
得到社长异能控制的能力在她手里再次有了失控的预兆,周围的树干及其枝叶崩散成了沙砾,飘飘摇摇地洒落,像代替她干涸的眼角滑落一场悲伤的雨。
黑发少年无动于衷地站在树下,仰头沐浴着这场纷飞的光雨,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着,即使面临威胁亦不曾有一刻扭转方向。
“我的父母也在两年前因为意外事故去世了。”
这场突如其来降落的金色眼泪悄然一滞。
印象中总是相当天真幼稚的竹马以那种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抑扬顿挫地对她说“因为出了事故,我既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亲戚,只好到横滨来了。出事前,父亲说过我可以去横滨的警察学校找他的朋友,但很快警校也把我赶出来了。”
“在这期间我辗转过很多地方,一个人在军队驻地当过包住宿的佣工,在建筑工地当过跑腿,在邮政局当过信差可这些地方最后都容不下我,没有下一份工作,也找不到住的地方,我就快要死掉了。”
“但现在这些都无所谓。”
说到这里,那位我行我素的少年语调忽然一变,变得嚣张任性且轻快。
“就算失去了很多,那又怎么样只要有乱步大人这位世界第一名侦探在,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他口头是一种本名侦探全世界最厉害的语气,行动间却无比温柔地朝树上伸出了手。
“到武装侦探社里来吧,阿砾,你只要继续跟我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金色的齑粉不知何时停止了降落,周围只有树叶们静悄悄摩挲着彼此衣角的声响。
上头有个娇小的身躯动了动,一缕柔顺的长发不小心在树丛间隙里滑落出来,阳光过渡在这条小小的猫尾巴上